战鼓声穿透虚空,每一次震颤都像是重锤砸在众人心头。苏寒盘膝坐在七彩光球旁,运转万道轮修复着之前与裂空侯碰撞留下的伤势,耳中却不断传来虚空中的惨嚎与爆炸。
凌霜站在光球另一侧,暗影之力如水流般环绕周身,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着虚空的方向。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些冲向虚空的各域修士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秩序域的长老们结成的符文阵接连破碎,灵修域的本命灵植在墟界战士的法则碎片下寸寸枯萎,科技域的星舰残骸如同流星般从虚空坠落,砸向大地。
“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凌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万法天罗阵的光芒弱了三成,太上长老他们快撑不住了。”
苏寒睁开眼,眼中金光流转,万道轮的力量让他的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但他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他能通过万道轮与各域法则的微弱联系,感知到那些熟悉的气息正在一个个消失——科技域院长那个总爱捧着光屏的老者,灵修域域主那株陪伴他千年的古柏,还有秩序域里那个总爱和他争论法则优劣的年轻执事……
“他们在用生命拖延时间。”苏寒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他看向七彩光球,此刻的光球已膨胀到半人高,表面的七彩霞光愈发浓郁,球体内的法则光丝交织得更加紧密,隐约能看到无数微小的域界虚影在其中沉浮,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孕育中的宇宙。
“永恒法则在加速成长。”凌霜也注意到了光球的变化,“它在吸收虚空中散逸的法则碎片,不管是我们的,还是墟界的。”
苏寒凑近光球,果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光球内部传来,那些在战斗中破碎的法则之力,无论属性如何,都会被光球牵引而来,经过某种神秘的转化后,融入永恒法则的脉络中。
“这是……共生法则的进阶?”苏寒心中一动,“它不仅能融合不同域界的法则,还能吞噬墟界的法则?”
话音刚落,光球突然剧烈闪烁起来,表面的七彩霞光中竟浮现出一丝漆黑的纹路,那纹路与墟界符文有几分相似,却又被霞光中的金色秩序之力牢牢束缚,最终化作一道新的法则光丝,融入光球内部。
“它在学习!”凌霜眼中闪过震惊,“它在解析墟界法则的弱点!”
这一发现让两人精神一振,若是永恒法则能掌握墟界法则的破绽,或许就能找到克制他们的方法。但还没等他们细想,虚空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万法天罗阵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一道苍老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虚空坠落,重重砸在不远处的大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太上长老!”苏寒与凌霜同时惊呼,连忙冲了过去。
只见太上长老浑身是血,原本洁白的长袍被染成了暗红色,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处缠绕着漆黑的墟界之力,正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他手中的枯木拐杖已经断裂,显然刚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前辈!”苏寒扶起太上长老,将一股精纯的万道轮之力注入他体内,试图压制那股墟界之力。
太上长老咳了一口血,摆了摆手,苦笑道:“没用的……裂空侯的爪子上,沾了墟主的混沌之气,寻常法则根本无法化解。”他喘了口气,目光望向虚空,眼中充满了悲怆,“防线……破了。各域主为了掩护我撤退,都留在了那里。”
苏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虚空中的打斗声已经稀疏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黑色的身影正朝着大地俯冲而来,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为首的那道身影,正是之前受伤的裂空侯,他的巨爪上缭绕着更浓郁的黑气,显然伤势已被墟主治愈,甚至实力还有所精进。
“老东西,这次看谁还能救你!”裂空侯的狂笑声响彻天地,他一挥手,身后的墟界战士如同潮水般涌来,目标直指七彩光球。
“苏寒,凌霜……”太上长老抓住苏寒的手,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记住,永恒法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就算……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也要让它成长起来。”
说完,他猛地挣脱苏寒的手,身上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那是秩序法则燃烧本源的迹象。他手持断裂的拐杖,朝着裂空侯冲了过去:“裂空小儿,老夫陪你玩玩!”
“前辈!”苏寒想要阻止,却被凌霜拉住。
“别去!”凌霜眼中含泪,“这是他的选择。我们要守住光球,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只见太上长老化作一道金色流星,与裂空侯撞在一起。他将“以柔克刚”的道理发挥到了极致,断裂的拐杖在他手中仿佛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不断点在裂空侯的破绽处。裂空侯被打得连连后退,怒吼连连,却一时之间难以取胜。
但太上长老燃烧本源的力量毕竟有限,很快,他的光芒便开始黯淡。裂空侯抓住机会,巨爪猛地拍出,结结实实地印在太上长老胸口。
“噗——”
太上长老的身体像纸糊的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七彩光球的霞光上,缓缓滑落。他看着光球,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彻底失去了声息。
“前辈!”苏寒目眦欲裂,体内的万道轮疯狂转动,金色的法则之力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裂空侯不屑地瞥了一眼太上长老的尸体,再次将目光投向七彩光球,眼中充满了贪婪:“现在,没人能挡得住我了!”
他纵身一跃,朝着光球扑来。这一次,没有了太上长老的阻拦,没有了万法天罗阵的防护,他的巨爪离光球只有不到百丈的距离。
就在这时,七彩光球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球表面浮现出无数法则符文,这些符文不仅有灵修、科技、秩序、暗影四域的力量,还夹杂着那些从墟界法则中解析出的黑色纹路。
“嗯?”裂空侯察觉到不对,想要收回巨爪,却发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光球中传来,将他的巨爪牢牢吸住。
光球内的法则光丝瞬间延伸出来,如同无数根坚韧的绳索,缠绕住裂空侯的巨爪,开始疯狂地吞噬他爪上的墟界之力和混沌之气。
“怎么回事?!”裂空侯大惊失色,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光球快速抽取,巨爪上的鳞片甚至开始剥落。
苏寒和凌霜也愣住了,他们能清晰地看到,裂空侯的力量被光球吸收后,光球内的永恒法则变得更加凝实,那道由墟界法则转化而成的黑色纹路也愈发清晰,甚至开始主动攻击裂空侯的本源。
“是太上长老的牺牲……”凌霜喃喃道,“他燃烧本源产生的秩序之力,刺激了永恒法则的进化,让它拥有了主动吞噬墟界力量的能力!”
裂空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不惜自断一爪,化作一道黑影狼狈地向后退去。被斩断的巨爪落在光球旁,瞬间被七彩霞光包裹,化作无数法则碎片,彻底融入了永恒法则之中。
光球吸收了裂空侯的巨爪之力,体积再次膨胀,达到了一人高,表面的霞光中黑白交织,形成一种诡异而和谐的韵律。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息从光球中散发出来,让那些冲过来的墟界战士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眼中充满了恐惧。
苏寒深吸一口气,与凌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
“看来,永恒法则给了我们一个反击的机会。”苏寒握紧了拳头,万道轮的力量与光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凌霜点头,暗影之力化作两道黑色长鞭,蓄势待发:“那就让这些墟界杂碎看看,我们守护的东西,究竟有多么可怕!”
虚空中,裂空侯捂着断臂,看着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七彩光球,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他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个刚刚诞生的永恒法则,似乎比墟主想象的还要棘手。
而在虚空深处,笼罩在混沌雾气中的墟主,那双燃烧着紫火的眼睛死死盯着七彩光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点意思……这样才配成为我的收藏品。裂空侯不行,那就换个人上吧。”
他抬手一挥,一道比裂空侯气息更加恐怖的身影从混沌中走出,那身影手持一柄巨大的黑色战斧,斧刃上闪烁着能撕裂一切的法则光芒。
“血屠王,去把光球给我带回来。”墟主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遵命,我的主人。”血屠王低沉地应了一声,提着战斧,一步步朝着大地走来。每一步落下,虚空都在剧烈震荡,仿佛连时间都被他的脚步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