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瑶这波近乎疯狂的、突破商业竞争底线的攻击,织梦工作室的会议室里,空气早已经炸了锅。
原本分散在各工位的核心成员,这会儿全挤在会议桌旁,桌上摊着一叠叠打印纸——有网络谣言的截图,有匿名威胁信的复印件,还有前台拍的楼下闹事者举牌的照片。苏瑾站在桌角,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印着假聊天记录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边被捏得皱成了一团。她脸色白得像张宣纸,平日里总是梳理得整齐的长发,此刻有几缕垂在颊边,她却没心思拨。“报警!必须报警!”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发抖,抬手往桌上狠狠一拍,打印纸都跟着颤了颤,“她这根本不是商业竞争!是诽谤!是恶意骚扰!那些水军、威胁信、楼下的混混,哪一样不是犯法的?”
陆岩坐在会议桌另一侧,双手握着鼠标,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水军Ip的追踪界面,密密麻麻的红色Ip地址散落在全国各地,明显是经过层层伪装的。他脸色凝重得像蒙了层灰,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指尖无意识地在鼠标上摩挲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沉郁:“我和技术部的人查了一上午,水军的Ip全是境外代理,匿名电话是网络虚拟号,楼下举牌的混混是临时雇来的,没留下任何指向恒星的直接证据。报警可以,但流程太长,等查到楚瑶头上,谣言早就发酵透了,对我们的影响已经造成了。”
林曦坐在会议桌的主位,没说话。她面前的平板亮着,屏幕停留在微博热搜的页面,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像针一样扎在眼底——“林曦真是靠睡上位”“织梦的技术说不定是偷的恒星的,不然怎么不敢回应”。她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冰凉的玻璃触感没能压下心底涌起的那股寒意,那寒意顺着血管往上爬,最后凝成了一团冰冷的怒意。她可以忍受商业上的失败,可以承受陈先生那边传来的无形压力,甚至可以熬夜扛过工作室的资金危机,但她绝不容忍这种对她个人人格、对整个团队尊严的无耻践踏。
这,已经彻底触碰了她的底线。
她缓缓抬起头,眼底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一片冷硬的光。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压下那股几乎要冲出来的火气,然后拿起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上还躺着几个未接的未知号码,是昨晚的恐吓电话。她没犹豫,指尖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备注着“沈哲”的名字,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头传来沈哲低沉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钢琴声,听起来很安静:“林曦?”
林曦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因为用力而有些泛凉,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楚瑶做得太过分了。网络谣言、匿名威胁、雇人闹事,她现在是冲着我个人来的。”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让她立刻停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没有问“怎么回事”,没有问“需要我做什么”,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语气,只有淡淡的电流声在耳边流淌。几秒后,沈哲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是那种平稳低沉的调子,却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知道了。”
三个字,简洁得像一句承诺,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林曦握着手机,静静听着那头的忙音响起,才缓缓挂断电话。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眼底的冷硬稍稍柔和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太了解沈哲了,以他的身份和人脉,从不需要问“怎么做”,只需要一句“知道了”,就意味着他会动用自己的方式和力量,不动声色地掐断这场闹剧。
会议室里的喧闹不知何时停了,苏瑾和陆岩都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林曦抬起头,看向他们,语气重新变得沉稳:“不用报警,也不用跟水军撕扯。给沈哲点时间,楚瑶那边,会停的。”她顿了顿,指尖在会议桌上轻轻敲了敲,眼底重新燃起坚定的光:“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她耗,是抓紧时间推进《镜界迷城》的测试版——等我们的技术亮出来,这些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窗外,楼下举牌的闹事者还在嚷嚷,声音隐约传来,却已经不能再搅乱她的心绪。林曦知道,沈哲出手,楚瑶的疯狂很快就会落幕,但这也意味着,她欠了沈哲一个人情——而在这个圈子里,人情,从来都是要还的。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了,先守住织梦,守住她和团队的尊严,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