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研发区的玻璃墙内，早没了往日的按部就班——满墙白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角落的全息投影设备正泛着淡蓝色的光，秦涯站在光影中央，袖口还沾着早上没擦干净的咖啡渍，手里攥着卷边的概念设计稿，指尖划过空中悬浮的“故事宇宙”模型时，整个人都透着股不管不顾的狂热。
“你们看这里——”他抬手在空中一点，全息影像立刻切换到虚拟场景：古风市集里，用户的Avatar提着纸灯与AI商贩讨价还价，不远处的茶馆里，另一个虚拟形象正和其他用户围坐讨论“主线剧情接下来该救谁”，连街边的灯笼光影都会随角色动作实时变化。秦涯的声音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眼镜片反射着全息光，像蒙了层细碎的星子：“这不再是‘观看’故事，而是‘生活’在故事里。我们要把AIGc深度植入，让AI根据用户互动实时生成支线；用实时云渲染保证千万人同屏不卡顿；再加上区块链身份认证，每个Avatar的经历、道具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还没说完，陆岩就从后排走了过来，手里捏着本皱巴巴的《浮灯》剧本稿，手指在“剧情分支节点”那页敲了敲，眉头拧成了疙瘩：“秦涯，我懂你的技术野心，但你想过吗？上次测试互动剧时，就有用户故意选荒诞选项，把‘救主角’改成‘抢主角的钱’，最后我们花了三天才把剧情拉回来。”他把剧本摊在桌上，指着里面的人物小传，语气里满是创作者的担忧，“要是给用户这么高的自由度，故事的核心主题、人物弧光怎么保证？到时候不是‘生活在故事里’，是把故事搅成一锅粥，变成个没人管的虚拟聊天室！”
研发区瞬间安静下来，年轻程序员们手里的咖啡杯停在半空，老工程师老张扶着眼镜，盯着全息影像里的AI角色，小声嘀咕：“实时云渲染的成本太高了，按这个构想，服务器投入至少要翻三倍……”议论声像细针一样扎在空气里，秦涯攥着设计稿的手指紧了紧，喉结动了动，却没立刻反驳——他知道这些担忧都戳在痛点上。
林曦这时才从角落的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端着杯没怎么动的温水，走到全息投影前。她没急着说话，而是绕着“故事宇宙”模型走了一圈，指尖偶尔会轻轻触碰那些悬浮的场景模块，从古风市集到未来都市，眼神里慢慢透出亮来。等议论声渐歇，她才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在秦涯身上，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做！”
这一个字掷在地上，让研发区瞬间静了下来。林曦抬手拿起桌上的技术路径图，手指点在“核心难点”那栏——上面标着“实时渲染成本”“AIGc剧情管控”等红色标记：“我们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互动剧市场，‘方舟’要想定义未来，就得敢啃硬骨头。秦涯，我给你最大的资源支持——b轮融资里拨30%作为研发备用金，再给你招10个顶尖的算法工程师，你只管放手干，不用怕花钱。”
她又转头看向还在皱眉的陆岩，把一本新的笔记本递过去，封面上印着“元宇宙叙事内容框架”：“陆导，你担心的内容管控，不是‘堵’而是‘疏’。你带团队先做三个小体量测试场景，把‘自由度边界’画出来——比如主线剧情关键节点由我们把控，支线、互动细节交给用户和AI，慢慢找开放性和艺术性的平衡点。”
秦涯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手里的设计稿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扶了扶眼镜，眼底的光比刚才更亮了，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我明天就把详细研发计划交上来！保证三个月内做出第一个测试demo！”陆岩捏着新笔记本，翻了两页空白纸，眉头慢慢舒展开，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虽然觉得难，但一想到“用户和角色一起成长”的画面，心里就忍不住犯痒。
林曦看着眼前的场景，端起温水喝了一口，目光重新落回全息投影上。淡蓝色的光影里，Avatar还在自由穿梭，那些细碎的光点，像极了织梦未来的样子——虽然还模糊，却满是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