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集团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晨光里铺展开来,车水马龙汇成流动的光河。办公桌一角,摞着刚送来的荣誉——印着林曦名字的“全球商业领袖”水晶奖杯还泛着冷光,《山海寻踪》的全球票房破亿海报贴在身后的展示墙中央,旁边是秦涯的“国际技术创新奖”证书,陆岩的访谈报道被剪成集锦,标题“造梦师的东方叙事”格外醒目。市场部刚提交的月报上,“方舟”平台70%的市场份额用加粗红字标注,员工名单表厚厚一叠,从五年前的15人变成了如今的5000人。
但林曦没看这些。她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目光落在远处刚崛起的科技园区——那里藏着无数个“初创版织梦”,或许正有人在实验室里调试着比“方舟”更轻便的交互技术,或许正有人在打磨比《山海寻踪》更戳中年轻群体的文化故事。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苏瑾发来的“灵境科技完成b轮融资,计划拓展AR教育场景”的消息,她轻轻划掉,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漫上来。
半小时后,核心管理层齐聚会议室。长桌中央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白玉兰,香气冲淡了空气中的严肃,直到林曦抛出那个问题:“如果明天有一家公司,用更颠覆的技术、更低的成本、更好的体验来挑战我们,我们该如何应对?”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苏瑾先开口,语气带着对现有壁垒的自信:“我们有70%的市场份额,《山海寻踪》的Ip影响力还在发酵,用户粘性不是新公司能轻易撬动的。而且我们的渠道覆盖了全球20多个国家,新对手想追上来没那么容易。”她翻开市场壁垒分析报告,指着“用户迁移成本”的数据,试图缓解这份突然的紧张。
秦涯却皱起眉,推了推黑框眼镜,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调出“前沿技术跟踪表”——上面列着硅谷实验室的“脑机接口轻量化”、国内初创公司的“实时情感渲染算法”,红色标注着“可能突破现有技术框架”的项目。“我们的‘下一代情感AI’还在优化微表情识别,但已经有实验室在做‘神经信号直接交互’,不用摄像头就能捕捉情绪。”他把平板转向众人,屏幕上的技术路线图清晰显示着差距,“现在的优势是暂时的,技术迭代速度比我们想象的快。”
陆岩手指轻轻敲着桌沿,目光落在《山海寻踪》的角色设定稿上:“我倒觉得,文化内核是我们的护城河。新公司能抄技术、抄模式,但抄不走我们对东方文化的理解——比如《山海寻踪》里九尾狐‘守护而非魅惑’的设定,比如敦煌飞天在VR里‘反弹琵琶’的细节,这些是需要时间沉淀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如果我们躺在现有的Ip上吃老本,不去挖掘新的文化故事,迟早会被更懂年轻人的团队超越。”
一直没说话的沈哲,此刻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泛黄的行业报告——是十年前某游戏巨头衰落的案例,那家公司曾占据80%的市场份额,却因固守传统玩法,被新兴的移动端游戏颠覆。“盛极而衰的规律,从来不是突然发生的。”他声音低沉,指尖点在报告里的一句话上,“‘当你觉得自己站在顶峰时,下坡路的起点已经在脚下’。”
林曦看着众人的讨论,心里的不安渐渐清晰——不是害怕对手出现,而是害怕团队沉浸在巅峰的荣誉里,失去了曾经的敏锐和危机感。她抬手打断讨论,目光扫过每个人:“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还没出现的新公司,而是自己的‘路径依赖’。”她站起身,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关键词:“技术预研、文化创新、组织灵活”。
“秦涯,你牵头成立‘前沿技术探索部’,不用考虑短期收益,专门跟踪脑机接口、AI生成叙事这些颠覆式技术,哪怕每年投入10%的研发预算也要做;陆岩,‘东方故事宇宙’不能只停留在《山海经》,去挖掘更多小众的文化Ip——比如岭南的‘骑楼传说’、西南的‘傩戏故事’,让年轻人看到东方文化的多样性;苏瑾,我们开放‘方舟’平台的部分接口,给中小创作者提供技术支持,既巩固生态,也能从外部吸收创新想法;沈哲,你继续盯紧风险,尤其是国际技术竞争和数据安全的新动态。”
会议结束时,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办公桌上的荣誉奖杯上,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耀眼。林曦看着团队成员带着新的任务离开,秦涯已经在和技术主管讨论探索部的人员配置,陆岩拿出手机联系文化学者,苏瑾开始修改平台开放方案——那份熟悉的、为了目标全力以赴的劲头,又回到了每个人身上。
林曦站在落地窗前,再次俯瞰城市的脉络。巅峰之上的风,确实比想象中更急,但她知道,只要团队不失去危机意识,不放弃主动求变的勇气,织梦就不会只是“曾经的巨头”。她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巅峰不是终点,是下一段征程的起点”,笔尖落下时,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