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战略会议的大屏幕上,原本滚动的生态数据突然暗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黄的纸——《浮灯》最初的概念图。画面是手绘的,线条带着青涩的颤抖:一盏纸灯笼飘在墨色的河面上,灯芯处用橙色马克笔涂了个小小的圆点,像一点倔强的光;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故事核心:找回被偷走的记忆”“不要炫技,要让读者哭”。
台下瞬间静了。陆岩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旧笔记本——那里面夹着他当年和林曦一起修改《浮灯》剧本的草稿,纸页边缘还留着咖啡渍的印记。他想起十年前,团队挤在民房里,电脑屏幕亮到凌晨,因为创意被同行“借鉴”,几个人红着眼眶改剧本,林曦当时说“我们的灯,别人偷不走”,现在再看这张概念图,喉咙突然发紧。
秦涯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概念图的灯笼线上——那是用直尺比着画的,却歪了好几次,像极了他最初为《浮灯》做交互原型时的样子:代码改了十几版,还是达不到“灯笼飘得自然”的效果,最后是林曦说“技术要跟着故事走,不是让故事迁就技术”。现在他手里的“共识现实”技术,比当年强了千百倍,可再看这张简单的概念图,才明白最珍贵的不是技术有多先进,而是最初“想讲好一个故事”的纯粹。
“还记得我们从哪里来吗?”林曦的声音打破沉默,她走到大屏幕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橙色灯芯,“那时候我们没资源,没平台,只有一个怕被偷走的创意。我们想做的,不是什么爆款产品,只是让那盏浮灯,能照亮一个关于‘找回’的故事——就像现在,我们想让历史被找回,让教育被公平对待,让亲情跨越山海被找回。”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从陆岩、秦涯这些老伙伴,落到夏晓雨这样的新生代身上——夏晓雨手里攥着笔,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浮灯,旁边写着“云南孩子的‘数字篝火’”,那是她刚提交的新项目方案,想让山区孩子通过AR,和在外打工的父母共享一盏“回家的灯”。林曦看着那抹熟悉的橙色,继续说:“现在我们有了影响世界的能力,可技术越强,越要警惕——警惕为了流量丢了故事的重量,警惕为了利润忘了用户的温度,警惕走得太远,忘了为什么出发。”
“去年我们拒绝了一个能赚三千万的广告合作,因为对方要求修改《非遗数字故事》的内容,让传统纹样‘更符合潮流’。”林曦的声音顿了顿,屏幕上跳出当时的沟通记录,“我告诉他们,织梦的平台上,每一个故事都有重量,不是用来换钱的。就像当年我们没让《浮灯》为了迎合市场改结局,现在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有温度的内容,为利益妥协。”
台下的苏瑾忽然想起,上次“本源”社区有开发者想借织梦的开源模块做“低俗互动内容”,团队直接拒绝了合作,还特意在开源协议里加了“内容伦理条款”。原来这些选择,都藏在最初那盏浮灯里——从一开始,织梦就不是为了“造梦”而造梦,是为了“用梦照亮现实”而造梦。
“织梦,因梦而生,勿忘初心。”林曦的声音落下时,大屏幕上的浮灯突然亮了——无数细小的光粒从灯芯里散开,落到会议桌的每一个角落,像星星落在掌心。陆岩翻开旧笔记本,把当年的草稿和现在的《全球文化故事库》计划并在一起;秦涯拿出“共识现实”的技术草图,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浮灯;夏晓雨把笔记本上的“数字篝火”方案,轻轻贴在了概念图的旁边。
会议结束后,没人立刻离开。大家围着大屏幕,有人指着概念图上的笔记笑,有人想起当年的艰难红了眼,有人在讨论怎么让“浮灯精神”融入下一个项目。林曦站在最后,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那盏手绘的浮灯,从来没有熄灭过——它从民房里的草稿纸上,飘到了故宫的红墙上,飘到了云南的教室里,飘到了跨洋的篝火旁,也飘进了每一个织梦人的心里。
窗外的夜色渐浓,织梦总部的灯一盏盏亮起,像无数盏小小的浮灯,在城市的夜里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林曦知道,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新的变化,但只要这盏初心的灯还亮着,织梦就永远不会迷路——因为他们始终记得,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