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云栖夜晚化为剑身，白天只要明衍不去“挣钱”，她便恢复人身，在小院里看着明衍忙这忙那。
此刻，秋日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满小院。
云栖慵懒地躺在摇椅上，身下垫着柔软的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晃动着。
她的目光，则落在院子中央那个正在劈柴的身影上。
明衍脱去了外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玄色劲装，袖子高高卷起，露出小臂。
他手握柴刀，挥下 ——
“咔嚓！”
碗口粗的木柴应声而裂，干脆利落。
他微微仰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了一下，在阳光下勾勒出性感的弧度。
云栖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在心里“啧”了一声。
真是……
看得人有点心痒痒。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清心寡欲，简直是素得不能再素了。
偏偏眼前这块木头，是个半自闭状态，“人事”不通。
可惜啊可惜……
她只得强行收回心神，拿起旁边篮子里的一根胡萝卜，逗弄着趴在她摇椅旁打盹的小轮子。
胡萝卜在小轮子鼻子前晃了晃，那粉嫩的鼻头立刻耸动起来，长长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就在它张开三瓣嘴，准备一口啃上去时，云栖手腕一抬，胡萝卜瞬间升高。
小轮子也不气馁，后腿一蹬，立起身子，朝着胡萝卜蹦去。
云栖玩心大起，再次抬高手腕。
小轮子十分配合，越蹦越高，雪白的毛团在空中一弹一弹，憨态可掬。
玩了一会儿，云栖终于良心发现，伸手提着它的后颈皮毛，将这只努力的小兔子拎到了自己怀里。
她拿起那根胡萝卜，递到它嘴边。
小兔子用两只前爪抱住胡萝卜，“咔嚓咔嚓”地啃了起来，粉色的三瓣嘴快速地蠕动着，腮帮子一鼓一鼓。
云栖被萌得心肝颤，用力揉了一把它柔软蓬松的毛发。
那触感，软乎乎、暖融融的，超级舒服。
她没忍住，低下头，将脸埋进兔毛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是阳光和青草的味道。
然而，还没等她享受够这毛茸茸的触感，怀里的兔子突然被人提着后腿，粗暴地拎了起来。
云栖抬起头。
明衍正站在摇椅旁，脸色冰冷。
他手里正倒提着小轮子，那兔子大门牙还死死勾着半截胡萝卜，身体在空中胡乱扑腾。
另一只没被抓住的后腿使劲儿蹬在明衍的手背上。
“你干什么？”云栖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明衍没说话，只是手腕一甩，直接将手里的兔子“丢”了出去。
小轮子：“！！！”
白色的毛团划出一道抛物线，“嗖”地落在了院子角落新铺的草皮上，还顺势滚了两圈，胡萝卜也掉了。
它晃了晃脑袋，爬起来，冲着明衍的方向龇了龇牙。
“狗主人！！！”
偷偷骂完，它才叼起胡萝卜，一蹦一跳地躲到桂花树下生闷气去了。
明衍眉头紧锁：“它脏，不要亲近。”
云栖看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眼睛慢慢弯了起来：“你这是…… 吃醋了？”
“吃醋？” 明衍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是纯粹的困惑，“没吃。”
在他的概念里，醋就是厨房里那种酸溜溜的调料，跟兔子和他现在的情绪毫无关系。
“呵…… 你说不吃醋就不吃醋吧。那不跟它亲近，跟你亲近，总可以了吧？”
云栖伸出手指，点了点明衍结实的手臂，感受到那紧绷的触感，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说起来，你最近都没用软布，给我‘擦全身’了呢…… 今天天气不错，我想用人身，好好洗个澡。”
“嗯，我去准备热水。”
……
氤氲的水汽弥漫开，云栖惬意地泡在浴桶里，只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和锁骨，墨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颊边，更衬得肌肤莹白如玉。
她的目光，却落在浴桶不远处，那个正襟危坐的男人身上。
明衍就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面对着她的方向，但姿态却十足的正派，甚至可以说是老僧入定。
云栖按捺不住好奇，问他：“想什么呢，阿衍？”
明衍被她唤回神，目光聚焦，看向浴桶中水汽缭绕的她，眼神依旧平静，如实回答：“没想什么。在修炼。你今天人身维持了很久，有不舒服吗？”
云栖趴到浴桶边缘，带着水珠的白皙手臂支着下巴，歪头看他：“没有，放心吧。”
她眨眨眼：“以前都是你帮我擦洗，今天也你来吧。嗯？”
“好。” 明衍没有任何迟疑，维护剑身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他走到浴桶边，拿起旁边架子上自己平时用的澡布，却动作一顿，又将那块布放下，转身去拿了细密的全新棉布过来。
然后浸湿热水，从她的后背开始，一点点地擦拭起来。
云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羞涩，只是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衍的目光落在那片光滑细腻的背脊上，手指随着棉布划过肌肤，感受着与剑身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
安静的环境，似乎变得…… 古怪起来。
明衍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眉头却无意识地渐渐皱起。
他是知道“男女有别”这个概念的，但从未真正理解过为什么“有别”，更不曾将这种“有别”套用在阿栖身上。
阿栖是他的剑，是他的剑灵，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亲密的存在。
为她擦拭身体，天经地义。
可是……
为什么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总想往不同于自己的地方瞟？
为什么他的手心越来越烫？
明衍的心跳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平稳节奏，动作也慢了下来，最后，在肩胛骨的位置，彻底顿住。
云栖等了半天，没感觉到背后的动静，出声催促：“继续呀，背都没擦完呢。”
“嗯。” 明衍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
他没想太多，只以为自己身体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反应，是染了什么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