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骁的办公室永远像一座精密运转的机械堡垒——文件整齐,温度恒定,连钢笔摆放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可今天,这份秩序被一个匿名包裹打破了。
——咔嗒。
裁纸刀划开包裹的胶带,露出里面一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
季骁皱眉,指尖挑起盒盖,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立刻钻入鼻腔。
盒子里躺着一枚小巧的黑色香囊,材质像是某种动物皮革,表面绣着暗金色的诡异花纹。
这是……?
他刚想凑近细看,那股甜腻的味道突然变得浓烈,像一把锋利的钩子,猛地刺入他的后颈腺体——
“呃——!”
季骁一把撑住办公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脊椎窜上大脑,眼前的文件突然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犬齿不受控制地生长,刺破了下唇。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却让那股燥热更加疯狂。
不对……这味道有问题!
他踉跄着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林秘书……立刻进来。”
五分钟后,林秘书扶着季骁坐进轿车后座。
一向冷静自持的季总此刻浑身滚烫,西装外套早已脱下,衬衫领口被他自己扯开,露出泛红的锁骨。
他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犬齿完全外露,指尖死死掐进真皮座椅。
“季总,医生已经在别墅等着了。”林秘书声音发紧,迅速升起前后座隔板,隔绝司机好奇的视线。
季骁没有回答。
他的大脑正在被两种本能撕扯——
杀戮。
交配。
甜腻的香气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神经,每一次呼吸都让理智崩裂得更彻底。
他死死咬住手腕,用疼痛维持最后的清醒。
不能……在这里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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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别墅的医疗室里,私人医生刚拿出抑制剂,就被季骁一把掐住喉咙按在墙上!
“季总!这是张医生!”林秘书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季骁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兽类的竖瞳,他盯着医生颈侧的动脉,犬齿发痒。
就在他即将咬下去的瞬间,一股清冽的苦橙叶信息素从门外飘来——
“哥!”
季凛站在门口,手里还抓着车钥匙,显然是刚赶回来。
他的信息素对季骁而言就像沙漠中的绿洲,瞬间拉回了一丝理智。
季骁松开医生,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嘶哑:“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可是——”
“滚!”
季凛还想上前,却被张医生一把拉住:“二少爷,季总现在需要omega信息素安抚,普通抑制剂没用。”
医生压低声音,“那种药物……是黑市流通的‘腺体兴奋剂’,会彻底激发Alpha的兽性。”
季凛脸色骤变:“那怎么办?”
“要么注射强效镇静剂——但有30%概率导致信息素系统永久损伤;要么……”
医生欲言又止,“找个omega让他标记。”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季骁蜷缩在床上,肌肉因抵抗本能而痉挛。
他听见了医生的建议,却死死咬住牙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随便标记别人……
就在这时,别墅门铃响了。
林秘书跑去开门,片刻后带着一位穿淡紫色连衣裙的omega女性走了进来。
她戴着口罩,露出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我、我是信息素匹配中心派来的临时……”
“不需要。”季骁突然抬头,声音冷得像冰,“送她走。”
omega吓得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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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将抑制剂放在他的手里,让他做决定。
季凛的手在颤抖。
那管冰凉的抑制剂在他掌心滚动,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30%的概率——这个数字像尖刀般反复刺入他的心脏。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发高烧,哥哥彻夜不眠地守着他,连医生都说可能留下后遗症时,季骁红着眼睛砸碎了整间诊疗室。
现在轮到我了。
他猛地攥紧抑制剂,玻璃管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砰!
医疗室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季凛推开门时,浓郁的薄荷信息素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哥哥正蜷缩在墙角,西装裤被暴起的肌肉撑出狰狞轮廓,十指在地面抓出深深的划痕。
“出去……”季骁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喉间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把门……锁死……”
季凛反手锁上门。
苦橙叶信息素如清泉般在燥热的空气中铺开,他单膝跪在哥哥面前,颤抖着捧起那张布满冷汗的脸:“哥,咬我。”
这句话像按下暂停键。
季骁的瞳孔剧烈收缩,犬齿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季凛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暴露出白皙后颈上微微鼓动的腺体,“我们信息素匹配度有92%,这是最安全的……”
话未说完就被猛地按倒在地。
季骁的体温烫得吓人,暴起的青筋像藤蔓缠绕着绷紧的手臂。
“最后一次机会……”季骁的犬齿悬在腺体上方,灼热的呼吸灼烧着那片肌肤,“滚出去……”
季凛闭上眼睛,手指插进哥哥汗湿的发间:“我小时候做腺体手术,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
他感觉到尖锐的犬齿已经刺破表皮,“现在换我保护你。”
——刺啦!
衬衫纽扣崩落的声音像某种仪式开始的信号。
季骁的吻带着血腥味落了下来。
他被翻过来压在医疗床上,后颈传来腺体被舔舐的战栗感。
当犬齿真正刺入的瞬间,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季凛看见窗外的月光碎成了银河。
注入的信息素像熔岩在血管里奔涌,他疼得弓起腰,却被Alpha狩猎的本能按得更紧。
某种超越生理的链接正在形成,他能感受到哥哥每一寸失控的颤抖,每一丝濒临崩溃的理智。
原来标记是这样的。
原来哥哥一直在忍受这样的煎熬。
当季骁突然松开他时,季凛恍惚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哥哥正把抑制剂扎进自己颈动脉,针管里的液体已经推入大半。
“哥!”他扑上去抢下针管,却为时已晚。
季骁眼里的血色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深更暗的东西。
医疗床单上落着几滴血,来自季凛后颈的伤口。
季骁用指腹沾了血,突然低笑起来:“我差点……”
他的手指抚过弟弟锁骨上的淤青,“……真的变成野兽了。”
季凛这才发现自己的狼狈。
衬衫大敞着挂在肘间,裤腰松垮地卡在胯骨,浑身上下都是哥哥留下的指痕和牙印。
最要命的是,临时标记带来的信息素交融让他浑身发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甚至有了反应。
“张医生!”季骁突然提高声音,同时用西装外套裹住弟弟,“准备营养剂和舒缓喷雾。”
门外传来慌乱的应答声。
季凛想站起来,却被哥哥打横抱起:“别动。”
季骁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沉稳,“你现在的信息素水平……”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至少需要三小时才能稳定。”
季凛把发烫的脸埋进哥哥胸口。
薄荷与苦橙叶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他突然想起那个被扔在角落的黑色香囊——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针对季氏继承人的精密陷阱。
那些暗处的毒蛇终于按捺不住了。
月光透过纱帘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医疗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季骁低头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弟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新鲜的咬痕。
有些界限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