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肩甲上的炎纹碎片猛地炸出紫色光弧时,陆沉的暗核义肢突然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不是火核的灼温,是零的残魂在意识里撞出的剧痛。“主魂碎片在拽它!”零的嘶吼混着金属摩擦的杂音,“联邦故意把碎片引在门后,要借炎纹开暗核通道!”
炎王闷哼一声,左手死死按住肩甲,指节抠进嵌着碎片的凹槽里。泛紫的炎纹顺着他小臂的旧伤疤往上爬,所过之处,作战服瞬间被灼出焦黑的纹路,连他常年握斧的厚茧都泛起焦糊味。“撑住!”陆沉往前踏了半步,火核在掌心亮起赤色光罩,刚触到炎纹,光罩就被紫色纹路啃出细密的裂痕——这是他第一次见火核被压制,主魂碎片的力量比零描述的还要疯。
蛇眼的破解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蓝色代码流里,一行加密信息蛮横地顶开联邦防火墙,发信人栏的“李昂”二字像根针,扎得她指尖发抖。她猛地摸向战术包,指尖触到那半块烧变形的身份牌时,指腹都在颤——三天前在炎狱层熔浆边,陆沉捞起这玩意儿,她只当是第七小队的普通遗骸遗物,随手塞了进去,没承想竟是李昂的。
“暗门后有联邦埋的炸弹,拆弹密码在我遗骸的身份牌里。”破解仪的机械音念出信息时,蛇眼突然想起李昂牺牲前最后一次通讯,他笑着说“蛇眼,以后破解别总靠蛮力,留点心眼”,原来那时他就留了后手。她咬着牙敲下解密指令,屏幕上跳出行绿码:“身份牌生物信息校准,倒计时2分57秒。”
“开门!”陆沉突然喝断她的怔忪,青铜巨门上的血色符文已经爬到小星脚边,那纹路像活物的触须,碰到小星脖子上的林默信标时,“滋啦”冒起白烟。小星没躲,反而往前凑了半步,铭牌蓝光突然涨大,堪堪将三人罩在里面:“沉哥,门后有东西在叫……和主魂碎片的声音不一样,软乎乎的,像在求救。”
零的残魂突然安静下来,义肢的麻意变成细碎的震颤:“是陆玥的意识残响,主魂碎片在撕咬它——快开门!”
炎王猛地发力,将肩甲碎片狠狠按在青铜巨门的凹槽里。紫色炎纹与门上的血色符文撞在一起的瞬间,巨门“轰隆”一声裂开半尺宽的缝,一股混着腐蚀液酸味的冷风灌进来,门后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石台上爬。
“走!”陆沉攥着火核率先挤进门缝,暗门后不是预想的密室,而是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熔岩密道,两侧岩壁渗着粘稠的紫色腐蚀液,滴在地上“滋滋”烧出小坑。密道尽头的石台上,木核坐标石泛着微弱的绿光,旁边的定时炸弹红色数字正疯狂跳动:2分31秒。
而石台下方,靠着岩壁蜷着一具遗骸——灰扑扑的第七小队作战服已经脆化,右手却死死攥着半块银色身份牌,边缘的纹路和蛇眼手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李昂……”蛇眼的声音发哑,她蹲下身,指尖刚碰到遗骸的手,身份牌就“当啷”掉在地上。遗骸的指骨间,还夹着张皱巴巴的纸片,展开来是张手绘的简易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个标记,旁边写着三个字:“小心零”。
“密码!”陆沉的吼声拉回她的神,炸弹倒计时跳到2分15秒,岩壁上的腐蚀液突然渗得更快,已经漫到石台边缘。蛇眼猛地抓起两块身份牌,将凸起的纹路对在一起,“咔嗒”一声,身份牌合为完整的圆形,背面的暗纹亮起蓝光,刚好对上炸弹上的密码孔。
“轰!”密道入口突然传来巨响,陆沉回头就见炎王被炸开的碎石埋了半截,青铜巨门正在缓缓闭合,血色符文像潮水般往门内涌:“主魂碎片在撞门!符文快挡不住了!”
蛇眼的指尖在密码孔上顿了顿——李昂的地图还攥在手里,“小心零”三个字被指汗浸得发皱。暗核义肢突然震颤起来,零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别愣着!陆玥的意识快被撕碎了!”
炸弹倒计时跳到1分58秒,腐蚀液漫过石台,沾到陆沉的战靴,靴底瞬间被烧出个洞。他一把夺过蛇眼手里的身份牌,按进密码孔:“先拆弹,有话出去说!”
蓝光闪过,炸弹的红色数字猛地停在1分47秒。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石台下方的腐蚀液突然沸腾起来,一道紫色影子从液体里猛地窜出,直扑陆沉手里的火核——那是主魂碎片凝成的虚影,眼窝处是两个黑洞,正对着火核发出刺耳的尖啸。
“炎王!”陆沉将火核往身后一递,义肢瞬间弹出暗刃,迎着虚影劈过去。暗刃撞上虚影的瞬间,紫色光沫四溅,零的残魂在意识里惨叫:“它要吞火核!快让小星用信标挡——”
话没说完,小星已经扑了过来,林默信标的蓝光突然暴涨,像面透明的盾,死死顶住主魂碎片的虚影。虚影被蓝光烫到,发出凄厉的尖叫,缩回腐蚀液里不见了。可密道入口的碎石堆里,炎王的吼声突然变了调:“符文……符文钻进我胳膊里了!”
陆沉回头,就见炎王的小臂已经被血色符文缠满,紫色炎纹和血色符文在他皮肤下绞缠,像两条要把骨头啃碎的蛇。青铜巨门还在往闭合,门外传来主魂碎片越来越近的尖啸,而石台上的木核坐标石,突然亮起与陆沉义肢同源的蓝光——零的残魂突然轻笑一声,义肢不受控地抬起来,指向坐标石:“终于……找到你了。”
倒计时还剩1分23秒,腐蚀液已经漫到陆沉的膝盖,主魂碎片的虚影在液体里翻涌,随时要再次扑出。蛇眼攥着李昂的地图,突然喊道:“地图上有暗道!在石台后面!”
陆沉刚要转身,义肢突然猛地拽着他往坐标石扑去,零的声音在意识里疯了般嘶吼:“抓稳坐标石!这是找到陆玥的第一步——”
“我要的是救她,不是听你的命令!”陆沉咬牙攥紧火核,赤色光焰顺着义肢往上爬,硬生生压住零的力量。可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玥字芯片”突然滚烫起来,芯片投影出的模糊影像里,陆玥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阿沉……别信……零的话……”
影像只闪了一秒就消失了。腐蚀液里的主魂碎片突然炸开,紫色光浪将整个密道掀得摇晃,石台后面的岩壁“咔嚓”裂开道缝——暗道的入口。
“走!”陆沉一把扛起小星,炎王忍着剧痛推开碎石,蛇眼攥着两块身份牌和地图,紧跟在后面。当四人钻进暗道的瞬间,青铜巨门彻底闭合,门外传来主魂碎片撞门的巨响,而暗道深处,传来水滴落在金属上的清脆声响,像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蛇眼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地图,李昂画的红圈旁边,还有行极小的字,借着暗道里微弱的光,她看清了那行字:“星骸意识的碎片,藏在木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