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的引擎舱传来低频嗡鸣，淡蓝色的抗引力符文在舱壁上明灭，将暗涡眼方向涌来的引力波层层削弱。临时研究舱内，银狐指尖捏着那卷泛黄的封印卷轴，卷轴上的暗金色符文正与桌案上的源质暗核产生共振，漾开一圈圈细碎的能量涟漪。
“单枚暗核的能量阈值只够启动寂灭阵三成，”陈默将刚绘制完的符文能量图谱推到银狐面前，纸上的红色曲线在末端骤然下坠，“陆伯父留言里说‘旧部暗核可补能’，但我们试过了，旧部的暗核能量太散，没法直接接入阵眼。”
银狐没接图谱，反而抬手摸向领口——那枚黄铜怀表是陈敬留给她的遗物，表盖内侧刻着的纹路与卷轴边缘的符文隐隐呼应。她将怀表扣在卷轴旁，指尖按住表盖轻轻旋转，当怀表齿轮“咔嗒”一声卡榫时，表盖内侧的符文突然亮起，与卷轴上的暗金符文瞬间连成一道闭环。
“这是……家族专属符文？”陈默猛地前倾身体，目光落在闭环中央——那里的能量曲线竟在缓慢回升，原本下坠的红色线条被一道新的金色波纹托起。银狐指尖划过怀表表面，触感比平日温热，像是有能量在表壳里流动：“我爸当年把怀表留给我时说‘关键时候能护你’，现在看来，不是护我，是补阵。”
她将源质暗核往怀表与卷轴之间挪了挪，三者共振的嗡鸣声陡然加强，研究舱顶部的应急灯都跟着闪了两下。“暗核为主阵眼，怀表当副阵眼，旧部的散逸暗核能通过怀表符文聚合，”银狐盯着能量图谱上稳步上升的曲线，嘴角终于有了丝笑意，“这样一来，启动寂灭阵的能量问题就解决了。”
陈默点点头，随手拿起笔在草图上补了个副阵眼标记——那是寂灭号内部结构草图的一角，舱室分布已能看清大致轮廓，只是“意识囚笼室”的位置还留着个问号。他笔尖顿了顿，忽然觉得指尖不再发颤，之前因解读初代符文而紧绷的肩背也松快了些，这才惊觉身体竟在不知不觉间恢复。
与此同时，主控室的观测台前，林默正将陆父那枚微型通讯器贴在信标上。通讯器外壳布满划痕，按下开关时只发出一阵细碎的电流声，但信标屏幕上的波纹却突然变了——原本模糊的光点凝聚成一道纤细的红线，直指暗涡眼深处，红线末端还跳动着一个微弱的绿点。
“这是……意识囚笼室的位置？”林默屏住呼吸，指尖刚触到屏幕，信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陌生的意识顺着她的指尖涌进脑海——是陆玥的视角，眼前是泛着冷光的金属舱壁，舱顶悬着一团漆黑的雾状物，雾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触须在蠕动，触须末端缠着的，是和陆沉义肢里一样的源质暗核碎片。
“星骸核心……在雾里……”陆玥的声音在林默脑海里断断续续，画面突然晃了晃，像是有人在摇晃囚笼。林默猛地回神，信标屏幕上的绿点闪烁了两下，红线却依旧清晰——那是陆玥用意识标注的位置，没被星骸本体干扰。
她刚要转身去喊陆沉，就见陆沉和零从走廊尽头走来。零的身影比平日凝实些，额角还沾着层细碎的光粒，而陆沉的左臂——那枚源质暗核义肢上，竟爬着几道淡金色的纹路，与卷轴上的初代符文一模一样。
“同步率到八十九成了，”陆沉抬手活动了下义肢，符文纹路随动作亮起，“刚才零闪回了段记忆，初代封印时，是用‘残魂引动暗核符文’破的幻境，我们得在到暗涡眼前把最后一成同步率冲上去。”
零靠在舱壁上，指尖还残留着星骸能量的余温：“闪回里还看到个细节，寂灭号的意识囚笼室外面，有层符文屏障，得用怀表和卷轴的符文一起才能打开。”
这话刚落，鹰爪就从主控室冲了出来，手里攥着能量监测仪：“联邦舰队加速了！拦截网预计一个半小时后部署，比之前算的快了半小时，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去暗涡眼的精确位置！”
银狐刚好从研究舱出来，听到这话立刻皱起眉：“是星骸本体传的消息？还是有内鬼？”
“不管是哪个，得立刻调航线，”陆沉走到主控台前，目光落在林默标出的红线轨迹上，“绕开联邦主力必经的‘碎星带’，从‘暗尘区’穿过去，虽然陨石多，但能省半小时，刚好赶在拦截网成型前到暗涡眼。”
林默指着屏幕上的绿点：“意识囚笼室的位置定好了，只要能突破暗涡眼的陨石群，就能直接找到陆玥。”
银狐将怀表揣回领口，抬手拍了拍卷轴：“副阵眼的问题解决了，只要到了寂灭号，随时能启动阵法。”
破风号的引擎嗡鸣陡然拔高，抗引力符文的光芒再盛三分，船身微微侧转，朝着暗涡眼方向的暗尘区驶去。窗外，星骸能量的波动越来越密集，暗金色的符文纹路在舱壁与义肢上同步明灭，而联邦舰队的能量信号，正像潮水般从身后追来。
陆沉盯着主控屏幕上不断拉近的暗涡眼影像，指尖按在义肢的符文纹路上——那纹路的尽头，似乎正与暗涡眼深处的寂灭号残骸，产生着跨越星骸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