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九曲溪畔。
晨雾中,百名茶农跪在新垦的梯田前。
陆昭将最后一抔黄土覆上“守正茶学院”的碑额,碑石泛着温润的青光——正是用残碑碎片重铸的。
“从此刻起,这片山岗就是天下茶人的学堂。”他声音不高,却穿透溪涧回响,“教种茶、制茶、辨茶,更要教一颗守正的心。”
阿梨展开一卷新誊抄的《守正茶经》,羊皮纸上墨迹未干:“陆叔,您看这茶祖手札…”
茶经新篇:人心为镜
茶学院首座讲堂内,五十名学子正襟危坐。
阿松站在讲台上,手捧茶经拓本,声音清亮:“茶祖吴理真手札有云:‘茶者,非叶非水,乃人心之镜。守正者,守的不是茶,是照见彼此的真心。’”
台下,茶农之子陈二牛举手:“阿松师兄,何为‘照见真心’?”
“就是制茶时不欺茶,卖茶时不欺人。”阿松想起陆昭的教诲,“就像我师父说的,茶沫里能看出良心。”
陆昭坐在后排,望着少年挺直的脊背,嘴角微扬。
阿梨递过茶盏:“你教的‘茶镜’之说,倒比老学究的注疏鲜活。”
“是茶祖的话启发了我。”阿梨指尖拂过经卷,“手札里还说,当年茶祖拒为权贵特制贡茶,只因‘茶味不可媚人’。”
茶器之争:守艺创新
午后,陶窑前争执声起。
建阳茶商送来批白瓷茶盏:“新烧的‘冰裂纹’盏,釉色清透,最适合点茶!”
老匠人周伯拍案:“胡闹!陆大侠说过,茶器首重心意相通。这釉裂如龟纹,分明是取巧媚俗!”
陆昭捏起茶盏细观:“纹路虽裂,击拂声却清越。周伯,您闻闻这窑火气——”
他将盏凑到鼻尖:“有松针香。匠人烧窑时加了松枝,这釉裂是天成,不是瑕疵。”
阿梨会心一笑,取茶筅击拂:“茶器如茶人,有棱有角又何妨?只要本心清正,裂釉亦是风骨。”
周伯抚须沉默片刻,突然大笑:“老朽输得心服!这批盏,就叫‘守正裂冰盏’!”
茶山论道:薪传有继
暮春时节,茶学院后山茶园。
百名学子列队,每人捧一株新嫁接的茶苗。
“这株是野山茶母本,”陆昭执剪示范,“嫁接时断口要对准形成层,像给茶苗接骨…痛一时,才能活千秋。”
阿松带领学子诵读新茶经:“茶有三德——清心、明目、守正…”
山风掠过层层茶垄,新抽的嫩芽沙沙作响。
当年暗渊毒茶蔓延的山坳,如今遍植“守正裂冰盏”茶苗,叶片凝着露珠,映出蓝天白云。
尾声:茶烟永续
秋凉时,茶学院送走首届学子。
陈二牛背着茶篓跪别:“陆先生!我回乡开蒙学,第一课便教孩童认茶苗!”
阿梨赠他茶种锦盒:“记住,教的是茶,种的是心。”
陆昭与阿梨立于山门,望着马车消失在茶雾中。
“新茶经完成了。”阿梨轻抚碑文,“可茶道永远没有终章。”
陆昭望着山脚蜿蜒的茶路:“路没有终点,守正的人,会一直走下去。”
夕阳熔金,
泼洒在“守正茶学院”的碑额上,
泼洒在学子们远去的茶篓上,
泼洒在每片认真生长的茶叶上,
将“茶如镜,照见真心”八字,
深深烙进天地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