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静蹲在快餐车顶的归尘,似乎被那浓烈的归墟气息和即将成型的门刺激到了。
它不再是之前那种慵懒或者警惕的状态,而是猛地站了起来,周身原本温和流转的星辉骤然变得炽烈、澎湃!
它仰起头,对着那即将凝聚成型的门扉虚影,发出了一声仿佛穿越了万古星空的长啸!
啸声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净化之力,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扩散开来!
在那啸声波及之下——
那四名围攻凌煊的执事,动作猛地一僵,眼中黑气溃散,露出瞬间的茫然,随即软倒在地。
另外三名维持法阵的执事,更是如遭重击,鲜血狂喷,法阵光芒瞬间黯淡大半!
就连鬼哭老者,也身形剧震,手中印诀被打断,惊骇地看向归尘!
而法阵中央那颗搏动的肉瘤,在啸声冲击下,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发出“嗤嗤”声响。
表面迅速变得灰暗、干瘪,最后“噗”的一声,化作一蓬黑灰,消散不见!
半空中那刚刚凝聚出轮廓的门扉虚影,也随之剧烈波动,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闪烁了几下,最终不甘地彻底消散!
一啸之威,竟至于斯!
整个广场,瞬间陷入死寂。
只有那台破音响,还在执着地播放着:“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凌煊扔掉马桶塞,拍了拍手,走到目瞪口呆的鬼哭面前,捡起地上那柄失去光泽的骨幡,掂量了一下:
“老爷子,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科学玄学,专治封建迷信。你这引信,质量不行啊,还不如我这音响抗造。”
鬼哭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年轻人,又看了看车顶上那只优雅舔着爪子的小兽,最后目光落在那个依旧播放着《最炫民族风》的破音响上,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完了,全完了。多年的谋划,无数的心血,竟然…毁在了一首《最炫民族风》和一只不明物种的宠物手里?
凌煊看着晕过去的鬼哭,耸耸肩,对走过来的沈聿川道:“老板,看来不用咱们加菜了,他们自己就把席给掀了。”
沈聿川的目光落在身上,带着一丝探究。闪光的来历,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凌煊则弯腰,开始在那些昏迷的执事身上熟练地摸来摸去,嘴里哼着歌: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
“嘿!留下来!”
嗯,这趟砸场子兼职收破烂,收获颇丰。凌煊很满意。
凌煊心满意足地清点着刚从鬼哭和其他执事身上摸来的战利品。
几块品质尚可的阴属性灵石,几本字迹潦草看着就不像正经功法的秘籍,还有一个造型古怪金属仪器,像是罗盘和六分仪结合体。
“啧,这帮家伙是真穷,”凌煊掂量着那块冰冷的金属仪器,对着月光看了看,“连件像样的宝贝都没有。这玩意儿是干嘛的?海上导航用的?”
一直沉默观察着归尘的沈聿川闻言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仪器上,眼神微凝。
“这是星轨定位仪,千机阁的高阶制品,用于极端环境下的方位测算,通常只在探索未知秘境或界域夹缝时使用。”
凌煊眼睛一亮:“探索未知?界域夹缝?好东西啊!归我了!” 他麻利地把仪器塞进百宝袋,仿佛那只是个普通的玩具。
沈聿川看着他这雁过拔毛的熟练动作,早已习惯,转而道:“归尘方才…”
他话未说完,凌煊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像抽风一样剧烈震动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带着某种古老云纹标记的号码。
凌煊和沈聿川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人屈指可数。
凌煊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喂”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却带着几分倨傲和急切的老者声音:
“可是凌煊,凌小友?”
凌煊挑眉:“你谁啊?”
“老夫云珩,云梦泽玄门云氏,当代家主。”老者自报家门,语气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疏离感。
“听闻小友近日在尘世屡破邪祟,更与钥匙、门扉之秘有所牵连。我云家传承久远,对此等秘辛亦有记载。”
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现世将乱,邪佞横行,我云家欲邀小友前来云梦泽一叙,共商应对之策,亦可为小友解惑。”
玄门世家?云梦泽?
凌煊掏了掏耳朵,看向沈聿川,用口型无声地说:“找上门的?”
沈聿川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凌煊对着电话,语气瞬间切换成公园摆摊时的热情洋溢:“哎呀!原来是云老家主!久仰久仰!”其实根本没听过。
“共商大计?解惑?好啊好啊!我这人最爱学习交流了!不知道贵宝地…包不包食宿?报销来回车票吗?”
电话那头的云珩显然被这过于实在的问题噎了一下,沉默了两秒才道:
“…小友说笑了。云梦泽虽处秘境,亦非与世隔绝,自有待客之道。三日后,会有云家接引使前往小友所在城市,届时凭此信物相认。”
话音刚落,凌煊面前的虚空微微波动,一枚巴掌大小、雕刻着繁复云纹的青色玉符凭空出现,缓缓落入他手中。
“啧啧,传送符?手艺还行,就是能量波动大了点,不够环保。”凌煊拿着玉符品评了一番,对着电话笑道,“成!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见!”
挂断电话,凌煊把玩着那枚云纹玉符,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玄门世家…听着就古板又好玩。老板,一起去逛逛?说不定能淘换点好东西,顺便看看我这科学玄学能不能震撼一下他们那古老的小心灵。”
沈聿川看着那玉符,目光深邃:“云梦泽云家,确是传承古老的玄门大族,避世已久。此时突然现世邀你,未必仅是共商大计这般简单。”
“管他呢,”凌煊浑不在意。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反正有老板你在,咱们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