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女子不爱美的。
因着脸上的伤,妻子在家里躲了这么多年,不敢见人。
平时最多也就站在凳子上,和两边的邻居聊聊天。
这家属院里来来回回的,搬走的搬来的,就算是隔壁邻居,也不是人人都能交好的。
姜雨眠愿意拿出这张药方,已经足见诚意了。
钱团长递过来的钱,姜雨眠暂时没收,“我还不确定,城里能不能买得到那几味药,要是买不到的话,到时候就得麻烦钱团长托人想想办法了。”
钱团长也明白她的意思,“行,这件事情,就麻烦小姜同志了。”
见钱玉芬哽咽到说不出话来,钱团长上前安慰道。
“以前咱们也尝试过各种各样方法的,现在再试试也无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继续保持现在这样。”
“不管怎样,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钱玉芬被他逗的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就知道哄我开心。”
钱团长一本正经的摆了摆手,“这怎么能是哄你开心呢,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你就是我的西施。”
好好好。
姜雨眠觉得,她总算知道,秦川读书不多,那情话一套一套是跟谁学的了。
啧啧,没想到啊,钱团长这么深藏不露。
钱玉芬情绪缓和过来之后,就伸手把钱团长先推搡出去了。
“我跟小姜还有话聊呢。”
见自家媳妇儿擦干眼泪后,笑着冲他挥手,钱团长悬着的心才总算是稍稍放下一些。
等他出去之后,钱玉芬这才赶紧拉着姜雨眠的手。
“妹子,这件事情,真的要谢谢你了。”
姜雨眠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到底有没有用还两说呢。
“嫂子,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筒子楼那边的阮曼嫂子,你熟悉吗?”
听到这个名字,钱玉芬打毛衣的手一顿,侧眸看向姜雨眠。
“咋了,你跟她有矛盾?曼曼就是性子冷了点,其实人还是很好的,你……”
姜雨眠赶紧把她和阮曼之间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药那么金贵的东西,我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不是。”
对对。
钱玉芬还以为姜雨眠也跟她发生冲突了呢。
主要姜雨眠这个性子,确实有点暴躁了,一言不合就开干。
前几天孩子的那件事儿,没冲到江念念家门口,跟她打一架,说实话,家属院里的人只怕都很意外呢。
姜雨眠有些尴尬的抿唇不语。
她之前都答应秦川了,尽可能的不那么彪悍,泼辣,嘿嘿。
“说起来,最初她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冷的,刚来随军的时候,她特别爱笑,很健谈。”
“刚来的时候,知道我有旧伤,她也没少过来看望我,帮我检查身体。”
“后来,不知怎么的,慢慢的就不爱笑了,开始深居简出,下班了就躲在家里。”
嗯……
听着有点奇怪啊?
这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大事儿。
“嫂子,她性子转变之前,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钱玉芬不怎么出去,很多事情都是听别人说的,她想了一会儿,“对了,她之前怀孕自己不知道,从城里骑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在咱们军区外面的河里,救过一个落水的孩子。”
“嗯……听说,好像是那边村子里的孩子。”
“为了救那个孩子,她肚子的孩子都没保住流产了,结果那家人知道后,非但没感激,还诬陷说是她把孩子推下去的,闹着非得要她赔偿10块钱。”
“后来,事情惊动了领导,派人查明真相后,找到了那个村里的大队长,严厉批评教育之后,那家人没再继续闹事了。”
果然啊。
这些事情,肯定不能直接去找当事人聊。
很容易戳到对方的伤心事儿。
也难怪她会对安安宁宁那么上心,心底肯定还记挂着自己那个,没保住的孩子。
姜雨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经历过丧子之痛后,才能明白,那种蚀骨的疼痛,任何人都无法切身体会。
姜雨眠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嫂子,早点休息吧,我先带俩孩子回去了。”
钱玉芬起身把她送出去,“没事儿就带孩子来玩儿,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无聊的很。”
“要是上班忙不过来,就把宁宁放我这儿。”
其实这几天,她一直都想找姜雨眠说这个的。
生怕姜雨眠心底有什么负担,“你也别觉得麻烦我了,宁宁过来正好跟我做个伴儿,要不然,我都快要闷出病来了。”
“好!”
姜雨眠答应了下来。
扭头问宁宁,“宁宁,明天妈妈去上班,你愿意来钱伯娘这里陪陪伯娘吗?”
宁宁手里拿着木头手枪,高兴的拼命点头。
“妈妈,我愿意,伯娘做饭好好吃,还有姐姐的玩具。”
说着,她拿起手枪冲着一旁假装打了一枪,“biubiubiu~~”
一旁的安安立马假装中枪,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摔在了地上。
躺下之前,还不忘记给自己加戏。
“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俩孩子闹腾的很,这一幕把围观的大人们都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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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个时间,姜雨眠准备好礼物,准备去看望一下阮曼。
只是都上班,平时也很难凑到一起。
她还是打听了一圈,才知道阮曼啥时候休息,挎着篮子,上面是两把青菜,东西都压在了下面。
刚到筒子楼就有不少人给她打招呼。
哪怕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块毛巾,都有人好奇的伸手掀开,想看看装的啥。
没办法,谁让这个时候,资源紧缺,就算是家属院里,也有很多人一个月都吃不上几次肉呢。
姜雨眠只说孩子上山受了伤,阮曼给了药才好的,所以提点菜过来感谢一下。
“曼曼这人就是性子冷了点,心眼不坏的。”
“她是医院的医生,肯定不忍心看着孩子受伤的,孩子好点没?”
姜雨眠都笑呵呵的应着,“好多了,脚上消肿了,已经能下床走两步了。”
应付完七嘴八舌的嫂子婶子们,她打听了一下阮曼住哪儿,这才朝筒子楼里面走去。
筒子楼有点不太隔音,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屋里有低低的啜泣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