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私域缱绻与邀约电话
御影家的私人大宅坐落在东京都内寸土寸金的静谧之地，与其说是住宅，不如说是一座现代化的堡垒与艺术馆的结合体。极简的线条，冷色调的装饰，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不见匠气的庭院，处处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奢华与冰冷。
唯有主卧套房内，温度似乎有些异样的高。
从露天球场回来，冲掉一身汗水和暑气后，御影霄便慵懒地陷进客厅中央那张宽大得惊人的沙发里，闭目养神。他穿着丝质的深色睡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冷白色的胸膛和锁骨处还未完全消退的淡淡疤痕，湿漉的发梢贴在额角，减弱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些易碎感的慵懒。
流川枫安静地坐在沙发另一侧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底座，肌肉线条流畅的后背微微弓起，像一只守在主人身边的大型犬。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沙发上假寐的人，眼神里交织着未散的崇拜、强烈的独占欲，以及一丝被下午那个突然出现的仙道勾起的、难以名状的躁动和醋意。
那个家伙…看霄的眼神…
流川枫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毯边缘，心里闷得难受。他不喜欢任何人用那种探究的、感兴趣的目光看着御影霄，尤其那个人篮球还打得那么好…甚至得到了霄的认可（哪怕只是技术层面的）和…联系方式。
御影霄虽然闭着眼，却仿佛能感知到身边人的情绪波动。他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并未睁眼，只是懒洋洋地抬起一只手，向后随意地摆了摆。
流川枫几乎是立刻领会，身体先于思考行动。他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坐上沙发边缘，然后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御影霄的腰，将人半抱在怀里，让他的后背贴合着自己的胸膛，下巴轻轻抵在御影霄的发顶。
这个姿势亲密得过了头，流川枫的心跳瞬间失控，手臂肌肉绷紧，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被推开。
御影霄却没有拒绝，甚至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几乎整个人嵌进流川枫的怀里。少年的怀抱温热而坚实，带着刚沐浴过的清新气息，和他身上那种冷冽的香气奇异交融。
“乱想什么。”御影霄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语气却不容置疑。
流川枫身体一僵，抿了抿唇，低声道：“…没有。”
“哼。”御影霄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他反而抬起手，覆上流川枫环在他腰间的手背上，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指关节和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
流川枫猛地一颤，倒吸一口凉气，环住他的手臂下意识收得更紧，一种酥麻的痒意从被触碰的地方窜起，直冲大脑，让他瞬间口干舌燥。
御影霄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震动着胸腔，透过相贴的身体清晰地传递给流川枫。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指尖继续缓慢地、带着磨人意味地在流川枫的手背、手腕甚至小臂上流连划动，如同弹奏一件敏感的乐器。
“下午…被打断得不尽兴？”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气音，带着恶劣的逗弄，贴着头顶传来。
流川枫的耳根瞬间红透，脖颈都漫上粉色。他当然知道御影霄指的是什么——那个在餐厅包厢里，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却又骤然抽身的吻和触碰。
“…嗯。”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带着难耐的渴求和不满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贴近，将怀里的人搂得更实，仿佛想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却又不敢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能僵硬地承受着那撩拨人心的指尖酷刑。
御影霄感受到身后身体的变化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渴望，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忽然转过身。
两人瞬间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距离近得鼻尖几乎相碰，呼吸交融。
流川枫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精致的五官，深不见底的眼眸，因为刚沐浴过而泛着水色的唇…他的大脑嗡的一声，所有理智顷刻间焚烧殆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汹涌的爱欲。
御影霄抬手，指尖轻轻抚上流川枫紧绷的下颌线，引导着他低下头。
然后，他主动吻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这个吻缓慢而深入，带着一种缱绻的、近乎甜蜜的缠绵。舌尖细致地描摹过对方唇瓣的形状，温柔地撬开齿关，邀请着那笨拙又热情的软舌共舞。
流川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激烈地回应起来。他生涩却无比热情地吮吸、纠缠，手臂死死箍住御影霄的腰身，仿佛要将对方吞吃入腹。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御影霄放任着他的索取，甚至偶尔给予鼓励性的回应，感受着对方越来越失控的力度和逐渐攀升的体温。他自己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薄红，眼尾微扬，氤氲着动情的水光，美得惊心动魄。
就在流川枫的手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探入睡袍之下，吻也变得越发急促和具有侵略性时——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满室旖旎。
两人动作皆是一顿。
流川枫不满地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呜咽，下意识地追随着御影霄撤离的唇，眼神迷离而委屈，像是在抱怨这该死的打断。
御影霄眼底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看到流川枫这副急不可耐又不得不强忍着的模样，那点不悦又转化为了恶劣的趣味。他轻轻推开流川枫一些，气息微乱，却故意用指尖点了点他滚烫的嘴唇。
“乖，等一下。”
他拿起旁边茶几上震动的手机，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尾数他记得——是下午给出去的那个。
流川枫也看到了那个号码，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刚才的情动和迷离被警惕和醋意取代，手臂却依旧固执地环着御影霄的腰不放。
御影霄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反应很是受用。他懒洋洋地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摩西摩西？”电话那头传来仙道彰一如既往带着点散漫笑意的声音，“是御影吗？我是下午的仙道。”
“有事？”御影霄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听不出情绪。
“啊，没什么特别的事，”仙道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完全没听出对方的冷淡，“就是觉得下午没打过瘾。明天下午有空吗？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室内场，设施很好，人也少。再去玩两局？”
他的邀请直奔主题，而且，刻意忽略了流川枫的存在。
流川枫的眉头死死皱起，环在御影霄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御影霄感受到了腰间加重的力道，嘴角无声地扬起。他并没有立刻回答仙道，反而侧过头，看向近在咫尺、满脸写着不悦和紧张的流川枫，用口型无声地问：“你说呢？”
流川枫猛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抗拒。
御影霄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明显的戏谑。他对着电话那头，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可以。时间地点发给我。”
流川枫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上血色褪去，像是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连环着对方的手都下意识松了些许。
电话那头的仙道似乎很高兴：“太好了！那我等下短信发你！明天见！”
电话挂断。
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御影霄将手机丢回茶几，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眼神受伤又带着怒意的流川枫，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画面。
“…为什么？”流川枫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御影霄伸手，重新勾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紧抿的、还带着湿润光泽的唇瓣。
“因为，”他凑近，气息喷洒在流川枫的唇上，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如同恶魔的低语，“玩具…总是新的比较有趣。”
他看着流川枫瞬间灰败下去的眼神和骤然加剧的痛苦呼吸，满意地笑了，补充道：
“而且，看着家里的玩具吃醋闹脾气…”
他再次吻上那微微颤抖的唇，这一次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意味。
“…也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