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签到奇物，心照不宣
马车辘辘，行驶在前往牛家村的官道上。车内，林霄如同没了骨头般软软地倚在黄药师怀中。晨曦透过摇曳的车帘，在他精致的侧脸和微阖的眼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恬静美好得不像话，与昨日谈笑间制敌的煞神判若两人。
黄药师一手揽着他看似纤细柔韧的腰肢，另一手执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久久流连于怀中人的睡颜。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林霄一缕墨色长发，感受着那冰凉丝滑的触感，心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定与满足。
意识深处，每日签到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每日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阵道心得·小须弥禁制。】
林霄长睫微颤，并未立刻睁开眼，心神沉入那玄奥的布阵法中。此法虽小，却颇为精妙，于隐匿、困敌有奇效，倒是意外之喜。他唇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极淡的、了然的弧度。
“偷乐什么？”黄药师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头顶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发梢。那只原本把玩他长发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拇指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光滑的颊侧。
林霄这才睁开眼，夕阳色的眼眸中还带着刚接收完信息的微茫，流光一转，对上黄药师深邃的目光，那里面清晰地映照着自己的身影。他像只慵懒的猫，用脸颊蹭了蹭黄药师的掌心，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想到个有趣的小把戏…回头布给你看。”
他并未细说，但那种自然而然的分享姿态，仿佛得了什么新玩具总要第一个给最亲密的人瞧瞧的孩子气，取悦了黄药师。
“好。”黄药师从不多问，只是纵容地应下，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等着看霄霄的新把戏。”
这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传来黄蓉张罗歇脚的声音。
黄药师先一步下车，随即极其自然地回身，伸手去扶林霄。林霄也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他掌心，借力下车时，身体似乎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坐久了腿软，顺势又靠进了黄药师怀里，被他稳稳扶住腰肢。
这一幕落在茶寮那些江湖人眼中，愈发坐实了这玄衣美人柔弱无骨、全凭东邪呵护的“禁脔”形象，引得几声压抑的鄙夷嗤笑。
黄蓉气鼓鼓地瞪了那些方向一眼，郭靖也面露不忿。
唯有黄药师和林霄本人浑不在意。黄药师甚至配合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霄靠得更舒服，指尖在他腰间轻轻按了揉，传音入密，声音里带着戏谑：“演上瘾了？”
林霄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指尖在黄药师手心飞快地挠了一下，同样传音回去，语气懒洋洋带着钩子：“嗯…看你护着我的样子，挺受用。”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空气中弥漫着只有彼此才懂的亲密与默契。
听着周围关于“桃花岛玄衣魅影”的议论，林霄垂眸喝茶，掩去眼底一丝玩味。黄药师则面无表情，只在听到某些过于不堪的揣测时，眼神会微微一冷，但感受到身边人那浑不在意的松弛状态，那点冷意又化为了无奈与宠溺。
而当那伙谈论金国阴谋的人出现时，林霄搭在桌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黄药师立刻察觉到他气息的细微变化，侧眸看他。
林霄并未回头，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在桌下轻轻覆上了黄药师的手背，指尖在他手背上极快地写了两个字：“有异。”
黄药师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表示明白。两人之间甚至无需眼神交流，便已心照不宣。
决定改道牛家村后，重新上路。
马车内，林霄不再假寐，而是坐直了身子，夕阳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思索：“药师，此事恐非寻常江湖争夺。金人介入，所求非小。”
黄药师颔首，眼神锐利：“《武穆遗书》关乎军国大事，若落于金人之手，后患无穷。牛家村…怕是要成漩涡之心了。”
“漩涡才好摸鱼。”林霄轻笑一声，夕阳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正好，试试我的新‘玩具’。”
深夜，他们投宿在一处僻静客栈。
要了一间上房，屏退小二。房门一关，林霄脸上的慵懒便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的神采。他指尖先天真气凝聚，如同执笔，在空中勾勒出无形符文，随即轻轻点向房间四角。
黄药师抱臂倚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施为。只见随着林霄的动作，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产生了一种极细微的、难以言喻的凝滞感，仿佛与外界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连声音都变得异常模糊遥远。
“好了。”林霄收功，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呼吸也略急促了些。布置这禁制虽不耗大力，却极耗心神，要求对力量的掌控精细入微。
黄药师立刻上前，伸手用袖角替他拭去汗珠，眉头微蹙：“何须如此费力？”语气带着心疼。
林霄顺势靠进他怀里，仰起脸，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求表扬的意味：“这样…无论我等会儿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察觉了。方便。”他布下这禁制，一是为了接下来外出探查方便，二也是存了试验新得技能的心思。
黄药师看着他这难得外露的、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心中软成一片，低头吻了吻他汗湿的额角：“我的霄霄自然是最厉害的。”拦腰将他抱起，走向床榻，“不过现在，你需要休息。”
他将林霄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却并未离开，而是和衣在他身边躺下，将他揽入怀中，拉过锦被盖好：“睡吧。我守着你。”
林霄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鼻尖蹭着他衣襟上清冽的药香，确实感到一阵心神消耗后的疲惫，嘟囔道：“就眯一会儿…子时叫我…”
“好。”黄药师低沉应道，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抚孩童。
林霄很快便沉入浅眠。黄药师却毫无睡意，只是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静静看着怀中人的睡颜，指尖虚虚描摹着他精致的轮廓，心中爱意汹涌。这人，强大时足以撼动乾坤，柔弱时又让他恨不能捧在手心呵护，每一种模样都让他深深着迷。
子时将至，林霄睫羽微颤，准时醒来。发现黄药师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眼神清明，显然一直未睡。
“醒了？”黄药师声音低沉。
“嗯。”林霄应了一声，撑起身子。
黄药师也随之坐起，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和长发，动作细致温柔：“小心些。若有事，以长啸为号，我顷刻便到。”他知林霄实力，但仍忍不住叮嘱。
“知道啦。”林霄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笑容狡黠又魅惑，“乖乖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玄衣身影已如轻烟般穿窗而出，融入夜色，那层小须弥禁制微光一闪，便恢复如常，未惊起半分波澜。
黄药师走到窗边，望着深沉夜色，负手而立。他并未试图跟随，这是对爱人实力的绝对信任。他只是静静站着，如同最耐心的守护者，等待着他的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微风流过，玄色身影悄无声息地返回，带着一身夜露的微凉。
禁制再次微不可察地波动，林霄已站在房内，对上黄药师转身望来的目光。
“如何？”黄药师问，同时很自然地上前，握住他微凉的手，渡过去一股精纯温和的内力替他驱寒。
林霄任他动作，快速将所见所闻低声道出：“…确是金国鹰犬，意在搅浑江水，伺机夺取遗书，并挑起武林内斗。”
黄药师眼中寒光一闪：“好算计。”
“跳梁小丑罢了。”林霄语气不屑，随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身体软软地靠向黄药师，瞬间又变回了那副慵懒无骨的模样，声音也黏糊起来，“困了…好冷…要抱着睡…”
仿佛方才那个夜探敌营、冷静犀利的夜行者只是幻觉。
黄药师失笑，熟练地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床榻，用自己温热的身体暖着他微凉的四肢，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好，抱着睡。”他拉好锦被，将两人裹紧。
林霄心满意足地在他怀里蹭了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几乎是瞬间便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黄药师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低头在他发间落下轻柔一吻，也阖上了眼。
窗外月影西斜，房内小须弥禁制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唯有相拥而眠的两人，以及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融入了这沉静的夜色里。牛家村的风雨，已在暗夜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