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蝶影翩跹·宠溺深藏
时光在璇玑宫静谧的流淌中悄然飞逝，林霄胸口的疤痕最终褪得只余一道极淡的银线，若非仔细查看，几乎已与周遭肌肤无异。他体内亏损的灵源也被润玉日夜不惜本钱地温养填补，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甚至因润玉过度精纯的灵力滋养，较之从前更显莹润通透。
这日，天光正好，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璇玑宫僻静的后院。不知从何处飞来几只灵蝶，翅翼在光下折射出斑斓梦幻的色彩，它们轻盈地穿梭在那些并不算名贵的花草之间，带来一抹罕见的鲜活气息。
林霄伤愈后，那股被压抑已久的天性彻底释放出来。他穿着一身润玉为他准备的、料子舒适却并不扎眼的浅青色常服，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正赤着脚在柔软的草地上追着那几只灵蝶跑跳。
“嘿！别跑！”他笑声清越，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然欢快，身形灵动如风，宽大的袖袍和衣摆随风扬起，划出飘逸的弧线。他故意不用法术，只凭身手去扑捉，每一次看似要得手，却又故意放水让灵蝶从指尖溜走，乐此不疲。
润玉静立在廊下，一身素雅的水色长袍，几乎与周遭清冷的景物融为一体。他没有处理公务——那些本就稀少且无关紧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院中那抹鲜活的身影上。
他看着林霄如孩童般纯粹的笑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邪气与玩味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盛满了毫无阴霾的快乐。润玉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眼底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宠溺与纵容。
这样的林霄，灵动、鲜活、甚至带着点小恶劣的调皮，与他重伤时苍白脆弱的模样判若两人。而这副模样，唯有在他面前，在这座被严密守护、与世隔绝的璇玑宫内，才会毫无防备地展现。
润玉心中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独占欲。他将这人藏得很好，如同将世间最璀璨的珍宝秘藏于只属于自己的暗室，唯有他一人能欣赏其夺目光华。
一只灵蝶被林霄追得急了，翩跹着朝润玉的方向飞来。林霄玩心大起，也跟着扑过来，眼看就要撞入润玉怀中，他却故意身形一扭，假装要去够润玉发梢边假意停留的蝴蝶，指尖却不着痕迹地擦过润玉的耳垂。
冰凉细腻的触感一掠而过。
润玉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林霄却已笑着旋身躲开，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无意之举。他跑开两步，才回头看向润玉，眼眸弯起，带着一丝狡黠的、得逞般的笑意，像只成功偷腥的小猫，邪魅又纯真，明知故犯地试探着润玉的底线。
“小鱼仙倌，”他嗓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笑意盈盈，“你这璇玑宫太冷清啦，连蝴蝶都不愿意多待片刻。”语气里是小小的抱怨，更像是撒娇。
润玉眸色深了深，他如何看不出林霄那点故意撩拨的小心思。他非但不恼，心底反而涌起更深的纵容。他伸出手，并非去捉蝴蝶，而是精准地握住了林霄因跑动而微微泛红的手腕。
指尖下的脉搏活泼地跳动着，充满了生命力。
“既嫌冷清，”润玉将他轻轻拉近，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限的纵容，“那明日我便去寻些更漂亮的灵蝶仙雀来，专为你解闷，可好？”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为博一人欢笑而劳师动众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林霄挑眉，眼里的邪气更浓了些，他非但不谢，反而得寸进尺地用手指挠了挠润玉的掌心：“只要蝴蝶？小鱼仙倌，你这待客之道，未免有些小气。”他尾音拖长，带着明显的戏谑。
润玉反手将那只作乱的手紧紧握住，掌心相贴，温度交融。他凝视着林霄近在咫尺的、带着挑衅笑容的脸，缓缓道：“那霄霄想要什么？只要这九天之上有，只要我能取来。”
话语中的分量，重得惊人。
林霄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夺目，那笑容里纯真与邪气交织，几乎让人移不开眼。他忽然凑近，在润玉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如蝶翼点水。
“暂时还没想到，先记着！”说完，他趁润玉怔神的瞬间，灵巧地抽出手，大笑着又跑去追那些早已吓跑的灵蝶了。
润玉站在原地，指尖轻轻抚过方才被亲吻的角落，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热柔软的触感。他看着院中再次欢快奔跑的身影，银白色的龙尾在袍角下无声显现，愉悦地轻轻摆动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快要将这人宠坏了。
而他，甘之如饴。
只要他永远留在自己这方清净却也冷寂的天地中，永远这般鲜活快乐，眼中只映着他一人的倒影，那么，纵使将他宠得无法无天，又有何妨？
璇玑宫的寂静，因一人而碎，却也因一人而被赋予了全新的、隐秘而滚烫的意义。
（第二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