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圈苍白沙海上的激战暂时平息,只留下满目疮痍。紫沙地被各种能量轰击得坑坑洼洼。
黑崎一护瘫坐在沙坑底部,粗重地喘息着。斩月斜插在不远处,刀身黯淡。他的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混合着沙粒黏在脸上。乌尔奇奥拉那绝对碾压的力量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创伤,更有一种冰冷的、几乎将意志冻结的无力感。
“露琪亚…恋次…井上…茶渡…”他咬着牙,声音沙哑,试图撑起身体去看同伴的情况,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笨蛋。”
略带清冷的声音从坑边传来。朽木露琪亚捂着还在作痛的胸口,脸色苍白地走过来,脚步有些踉跄。她刚才被乌尔奇奥拉的灵压震飞,伤得不轻,但显然比一护好些。她身后,阿散井恋次拄着蛇尾丸,一瘸一拐地跟着,嘴角还挂着血丝。
“啧,被打得真惨啊,一护。”恋次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试图用惯常的嘲讽掩饰担忧,但眼神里的后怕藏不住。
井上织姬在茶渡泰虎的搀扶下也赶了过来。她的双天归盾光芒有些微弱,显然之前的治疗和防御消耗巨大。“一护!你流了好多血!”她看到一护的惨状,眼圈立刻红了,顾不上自己的疲惫,就要施展能力。
“先…先给他们…”一护艰难地抬手,指向露琪亚和恋次。
“都这种时候了还逞什么强!”露琪亚没好气地打断他,但还是顺从地让井上的光芒笼罩自己。温暖的力量渗入,胸口的闷痛缓解了不少。
茶渡沉默地蹲下身,用没受伤的手臂扶住一护的肩膀,帮他稳住身形。他的一只眼睛肿着,颧骨青紫,但眼神依旧沉稳。
井上的治疗光芒依次扫过几人,伤势在缓慢恢复,但灵压的枯竭和精神的疲惫不是短时间内能弥补的。
“那个破面…第四十刃…”恋次喘匀了气,心有余悸地望向乌尔奇奥拉消失的方向,“简直强得不像话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
露琪亚神色凝重:“他的归刃…‘黑翼大魔’…那种令人绝望的灵压,我只在极少数队长身上感受过。”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斩魄刀袖白雪。
一护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双手紧紧攥着沙子,指节发白。失败的苦涩和同伴因自己而受伤的自责啃噬着他的内心。变强…他一直都在喊着要变强,可面对真正的强敌时,却依旧如此不堪一击。
“喂。”略带慵懒的声音打破沉重的气氛。
五条悟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手里还抛着一颗从哪弄来的、看起来像虚圈特产的干瘪果子。他歪头看着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几人,尤其是瘫坐的一护。
“怎么?被打自闭了?”他咔嚓咬了一口果子,嚼了两下,眉头皱起,“唔…这玩意真难吃。”
没人有心情接他的话。
五条悟把难吃的果子随手丢掉,蹲到一护面前,小圆墨镜滑下一点,露出那双苍蓝色的六眼,难得带了点认真的神色:“说说,什么感觉?”
一护身体一僵,闷声道:“…打不过。”
“废话。”五条悟毫不客气,“那家伙的灵压凝练程度和规则掌控力,比你高了好几个档次。你那种靠着虚化蛮干的路子,在他眼里跟小孩子挥王八拳没区别。”
一护的头垂得更低了。
“但是啊,”五条悟话锋一转,用手指戳了戳一护的额头,“输一次就蔫了?我听说你当初单枪匹马闯静灵廷救露琪亚的气势呢?被狗吃了?”
一护猛地抬头,眼中血丝更重:“那不一样!那时候…”
“那时候你觉得能赢,所以敢冲。现在觉得赢不了,所以就怂了?”五条悟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说到底,你的‘强大’只是建立在‘觉得自己能赢’的基础上?一旦遇到绝对打不过的对手,信念就垮了?”
“我没有!”一护激动地想站起来,却被茶渡按住。
“你有。”五条悟的声音平静却犀利,“你的斩月告诉你什么?是‘打不过就放弃’吗?”
一护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斩月。斩月静静矗立,漆黑的刀身映不出任何光彩,却仿佛有种沉默的注视。
“老师…”井上担忧地小声说,觉得五条悟的话太重了。
五条悟却站起身,拍了拍手:“输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怎么输的都没搞明白,就只知道蹲在这里自怨自艾。那家伙的力量体系、战斗方式、甚至他那种令人火大的冷静…观察到了吗?分析了吗?下次遇到,打算怎么接第一刀?想过吗?”
“…没有。”他老实承认,气势弱了下去。
“那就现在想。”五条悟重新戴好墨镜,遮住了眼神,“趁着伤口还疼,记忆最深刻。敌人可不会给你慢慢成长的时间。”
他说完,不再看一护,转身溜达向另一边。那边,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正在帮忙安顿其他受伤的死神队员,虎杖那小子似乎对死神的鬼道很感兴趣,正缠着一个伤势较轻的席官问东问西。
露琪亚和恋次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五条悟的用意。
露琪亚轻轻踢了一护的小腿:“喂,听到了吗?别发呆了。复盘一下,那家伙的移动轨迹有什么特点?他的虚闪凝聚速度为什么那么快?”
恋次也抱着胳膊,忍着痛分析:“他的灵子光剑,感觉不像单纯的灵压凝聚,结构很特殊,破坏力才会那么离谱。”
井上一边维持着治疗,一边小声补充:“还有他那种让人动弹不得的灵压压迫方式…好像和普通的威压不太一样…”
茶渡虽然没说话,但也看向一护,默默支持着。
同伴们的声音将一护从沮丧中拉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忍着痛,努力回忆刚才那短暂却无比清晰的战斗细节。乌尔奇奥拉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灵压波动,失败的确痛苦,但不能白费。
更远处,日番谷冬狮郎正和几位队长低声交换着意见,脸色都不好看。京乐春水压着斗笠,看不清表情。更木剑八在一旁不耐烦地甩着刀上的血,显然对刚才没能尽兴很不满。卯之花烈队长正在重伤员之间穿梭,柔和却高效的灵压抚过,稳定着伤势。
短暂的喘息之机来之不易,下一波风暴,或许很快就会到来。而下一次,他们还能扛得住吗?
一护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