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的几天,我带着徐曼和苏清月,几乎把县城里里外外能玩的地方都转了个遍。从仅有的一个小公园,到城郊那条还算清澈的河边,再到几家本地人常去的、味道确实地道的苍蝇馆子。
她们俩的感慨颇为一致:小城生活节奏慢,人情味浓,确实自在安逸。但娱乐休闲的选择实在太少了,商业设施更是匮乏,想逛个街买点像样的东西都难。
“这里倒是挺适合养老的,”徐曼挽着我的胳膊,走在略显冷清的商业街上,笑着说,“但对我们这种习惯了都市便利的人来说,待久了可能会觉得闷。”
苏清月也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这种走亲访友、邻里串门的年味儿,在大城市确实很难体会到了。人情冷暖,在这里显得格外真切。”
尽管设施简陋,但我们三人在一起,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而快乐。一起贴春联、包饺子、看街坊邻居放鞭炮,简单琐碎的事情,因为有了她们的陪伴,也充满了乐趣。
更重要的是,过年期间,按照老家的习俗,少不了要走动亲戚。徐曼以我“正牌女友”的身份,落落大方地陪我走访了几家重要的亲戚。她本就明艳动人,举止得体,加上见识广博,谈吐不凡,所到之处,无不引来亲戚们的交口称赞。
“小枫真是有福气啊!找了这么漂亮又有本事的女朋友!”
“看看人家这姑娘,又大方又懂事,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林枫现在出息了,在港城做大老板,女朋友也这么拿得出手,真是给咱老林家争光了!”
听着亲戚们的夸赞,看着父母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和骄傲,我心里也暖洋洋的。徐曼的存在,确实让我在亲戚面前挣足了面子。
转眼就到了大年初四,张扬组织的同学聚会日子。
下午,我和徐曼在酒店精心准备。我换上了她和苏清月早就为我挑选好的一身高档商务休闲装,既不失稳重,又不会在同学聚会上显得过于正式或突兀。徐曼则配合我,穿了一身剪裁优雅、质感上乘的时装,略施粉黛,便已光彩照人。
徐曼故意让我晚到一会儿,掐着时间,等大部分同学都到得差不多了,我们才出发。她开着那辆气场强大的路虎揽胜,载着我来到了聚会地点——县城一家还算上档次的酒楼。
当徐曼亲昵地挎着我的手臂,款款走进包厢时,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我们吸引了过来。尤其是徐曼的美丽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与贵气,与包厢里其他女同学(包括张扬带来的那个女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鹤立鸡群。
张扬本来正被几个同学围着,俨然是场中的焦点,此刻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徐曼如此耀眼地站在我身边,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恼怒。
他大概以为我会独自前来,或者带个普通女伴,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把徐曼带来了,而且是以如此惊艳的方式登场。
他按捺不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脸上挤出一丝假笑,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和酸意:“哟!林枫!可以啊!还真把‘客户’给带来了?怎么,怕哥们儿不信你混得好,专门请来撑场面的?”
他特意加重了“客户”两个字,意图再明显不过。
我还没开口,徐曼却抢先一步。她脸上绽放出明媚而从容的笑容,手臂更紧地挽住我,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张扬脸上,声音清晰而悦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宣告:
“张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林枫的客户,”她顿了顿,侧头深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回头,朗声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们已经在商量婚期了。”
说完,她竟然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自然地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举动,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整个包厢彻底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阵阵惊呼和起哄声!
“哇!未婚妻!”
“林枫你可以啊!不声不响就要结婚了!”
“嫂子真漂亮!恭喜恭喜!”
张扬被这突如其来的“官宣”彻底打懵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气得几乎要七窍生烟。他精心准备的嘲讽,被徐曼轻描淡写地化解,反而让我成了全场的焦点。
他显然不甘心,还想找机会贬低我。但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林枫!你小子,可算来了!”
我转头一看,心中一喜,是我的高中时代最好的哥们儿——张明远来了。他身边跟着一位气质温婉、容貌清秀的女子。
张明远当年是我们班的学霸,也是全校的尖子生,为人正直讲义气,和我关系最铁。他虽然家境普通,但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学,后来通过公务员考试,回到了县城,现在在县里一个实权部门担任副科级领导。在县城这个小地方,这已经算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角色了。
“明远!”我高兴地迎上去,和他用力拥抱了一下。
张明远笑着捶了我一拳:“行啊,林枫,现在是大老板了,架子也大了,最后一个到!”他随即看向我身边的徐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恢复了礼貌和欣赏,笑着对我说:“这位就是弟妹吧?果然郎才女貌!你小子有福气!”
我连忙介绍:“曼曼,这是我高中最好的哥们儿,张明远,现在可是咱们县的年轻领导!明远,这是徐曼。”
徐曼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明远哥,你好,常听林枫提起你,说你是他最好的兄弟。”
张明远也客气地握手:“弟妹太客气了。林枫这家伙,当年可没少让我操心,哈哈!”
接着,张明远介绍他身边的女子:“这是我爱人,李静。”
李静温柔地笑了笑,和我们打招呼。我能感觉到,李静虽然看起来温婉,但眼神通透,举止得体,家境和教养应该都不错。
张扬看到张明远来了,而且明显和我关系匪浅,顿时蔫了下去。他是知道张明远现在的位置和分量的,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张明远这种实权部门的年轻领导,是他那个镇办厂老板家轻易不敢得罪的。他只能悻悻地退到一边,不敢再上来找麻烦。
有张明远在场,聚会的气氛顿时和谐了许多。我和徐曼被同学们围住,问东问西,大多是祝福和好奇。徐曼应对得体,既不冷落任何人,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感,充分展现了她的高情商。
趁着他爱人李静和徐曼聊起女人间的私密话时,我和张明远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可以啊,林枫!”张明远由衷地为我高兴,“看来你在港城是真混出名堂了!事业做得大,还找了这么优秀的未婚妻!我是真替你高兴!”
我也没有隐瞒,简单跟他说了说恒月目前的情况和未来的规划。张明远听得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赞赏:“好!真好!咱们老同学里,就数你闯得最远,干得最大!我这脸上也有光!”
他也跟我交了底,说他爱人李静家里在县城乃至省城都有些根基,岳父是县里退下来的老领导,关系网还在。他们结婚,也是岳父家看好他未来的发展潜力。
“兄弟,咱们都得好好干!”张明远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在外面打拼,我在家里稳住。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有张明远镇场,张扬彻底没了脾气,整场聚会都在一种相对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直到结束。
回去的路上,徐曼开着车,心情似乎很好,哼着歌。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歪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问道:
“对了,林枫,今天同学聚会,我怎么没见有女生来找你叙旧啊?你高中时的……那个‘白月光’呢?她没来吗?还是……你故意躲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