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干的密信如同石沉大海,毅亲王府那边毫无回音。这无声的拒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借助外力的幻想,却也将他逼入了更深的绝望与疯狂。
“好!好一个赵毅!你看不起孤!你以为孤就完了吗?!”
东宫书房内,赵干将一套珍贵的汝窑茶具狠狠摔碎在地,碎片四溅,映照着他扭曲的面容,“孤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只要孤一日不死,就还有机会!”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红着眼睛在殿内踱步,脑中飞速盘算着所有可能给三皇子赵泓和贾环制造麻烦的手段。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大的不行,就先来小的!他必须做点什么,让父皇看到,他赵干还没有彻底失败!他还有能力反击!
“来人!”赵干嘶声喊道。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角落,是他暗中培养的死士头领。
“去!给孤盯紧了三皇子府和贾环!尤其是贾环!他那些旧部,那个叫韩滔、周猛的!还有…他在城外收养的那些小乞丐!找出他们的错处!任何错处都可以!夸大!渲染!散布出去!”
赵干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还有…去找…找那些被贾环在扬州、在江西得罪过的人!盐商的余孽!宁王的残党!怂恿他们告御状!弹劾贾环!”
“是!”黑影领命,迟疑了一下,问道,“殿下…若是…找不到实质的把柄…”
“那就制造!”赵干低吼道,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伪造些书信!找些‘证人’!只要能把水搅浑!让父皇对贾环、对老三产生一丝怀疑…就够了!”
“属下明白!”
死士退下后,赵干又召来一个负责与宫外某些低阶官员联络的心腹太监,低声吩咐:
“去…散播消息,就说…三皇子看似淡泊,实则包藏祸心,结纳武将,又通过贾环掌控舆论,其志不小…还有,四公主下嫁,看似恩宠,实则是陛下…
嗯,你就暗示,或许是陛下对某些人的一种…补偿或者…安抚?”
他试图用这种模棱两可、含沙射影的谣言,来离间皇帝与三皇子的关系,哪怕只能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些动作,琐碎、阴暗,上不得台面,却如同跗骨之蛆,开始在东宫这潭死水中悄然蔓延。
然而,赵干并不知道,他这一切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几乎都在皇帝掌控的“眼睛”注视之下。
养心殿内。
戴权将一份密报轻轻放在御案上,低声道:
“陛下,东宫那边…近日有些不安分。试图联络旧日与贾环有隙之人,也在…暗中打探韩、周两位将军以及贾环收养的那些孩童的动向…似乎…还想散布些于三殿下不利的流言。”
皇帝正批阅着一份关于漕运的奏章,闻言,笔尖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书写,头也未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戴权摸不准皇帝的心思,小心地问道:“陛下…是否需要老奴…派人警示一下东宫,或者…掐断这些线?”
皇帝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朱笔,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寻常政务。他拿起另一份奏章,一边浏览,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不必。让他…折腾去吧。”
戴权一愣。
皇帝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朕…倒想看看,朕的这个儿子…如今…还能使出些什么手段。也看看…泓儿和贾环…如何应对。”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儿子和臣子,更像是在评价棋局上的棋子。
他要利用太子这最后的疯狂,作为一块试金石,来检验三皇子赵泓的沉稳,检验贾环的忠诚与能力,也…彻底看清太子赵干那无可救药的愚蠢与不堪!
戴权心中一寒,连忙低头:“老奴明白了。”
“骆良那边…有什么消息?”皇帝忽然问起了远在江西善后的锦衣卫佥事。
戴权忙道:“骆大人密报,江西官场清理已近尾声,宁王余孽基本肃清。贾参军…贾大人之前安排的一些人手,在稳定地方、安抚民心方面,颇见成效。”
皇帝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重新专注于眼前的奏章。
殿内恢复了寂静,唯有烛火跳跃。
皇帝心中明镜似的。太子的小动作,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他真正在意的,是这场风波过后,朝局该如何平稳过渡,该如何为赵泓…扫清最后的障碍。
而太子的这些“困兽之搏”,恰恰给了他最好的理由,和最自然的时机。
“赵干啊赵干…”皇帝在心中默念着长子的名字。
“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一场由太子亲手点燃的、注定要烧毁他自己的火焰,已然在黑暗中,悄然引燃。
【叮!太子‘作死行为’启动!皇帝‘冷眼旁观’‘欲擒故纵’!剧情进入‘太子自毁’倒计时!三皇子与贾环将面临‘小规模考验’!为后续‘太子废黜’这一重大转折点做最后铺垫!紧张感持续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