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阳光正好,盛泽开着车,林叙白坐在副驾,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
“它叫盛娇娇?”他想起昨天盛泽说的名字,忍不住笑了,“听着像个小姑娘。”
“是只小狸花,脾气娇得很,”盛泽转着方向盘,眼底带着些深意,“平时除了我和李婶,谁碰都要哈气。”
车子停在盛泽公寓楼下,电梯上到18层,门一开就听见隐约的猫叫。
盛泽刚解开指纹锁,门里就传来“喵呜”一声长叫,带着点委屈的调子。
“听听,这是知道我们来了。”盛泽笑着推开门。
客厅的猫爬架上,一只玳瑁色的狸花猫正竖着尾巴往下跳,蓝眼睛瞪得溜圆,看见盛泽就“喵”地扑过来,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等看到跟在后面的林叙白,却猛地顿住,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弓起背。
“别怕,是自己人。”盛泽弯腰把猫抱起来,用下巴蹭了蹭它的脑袋,“这是叙白,以后要跟我们一起住的。”
林叙白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猫毛,盛娇娇就往盛泽怀里缩了缩,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却没哈气。
“看来不讨厌你。”盛泽把猫往他怀里送了送,“它认生,多相处几天就好了。”
林叙白小心地接过,布偶猫的毛软得像一团云,在他怀里轻轻抖了抖,最终还是乖乖地窝着了。“手感真好。”他忍不住笑了,指尖顺着猫背轻轻摸下去。
盛泽在旁边收拾猫用品,把猫粮、猫砂盆和几个逗猫棒装进袋子里。
“它喜欢喝温水,罐头要吃进口的那种,还有……”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注意事项,像个担心孩子的家长。
“知道了,”林叙白抱着猫站起来,“再不走,安装猫爬架的师傅该到新家了。”
盛娇娇似乎听懂了“新家”两个字,在林叙白怀里抬了抬头,蓝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林叙白低头看它,忽然觉得这小家伙还挺通人性。
下楼时,盛泽拎着大包小包,林叙白抱着猫跟在后面。
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照进来,落在猫雪白的绒毛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盛泽回头看了一眼,见林叙白正低头对猫轻声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原来家的样子,就是这样,有他,有猫,还有身边这个人。
“走快点,”他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回去给娇娇开个罐头当搬家礼。”
林叙白抱着猫加快脚步,盛娇娇在他怀里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手腕,像在无声地说“欢迎回家”。
车子拐进公司这条路时,盛娇娇在林叙白怀里动了动,蓝眼睛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喵呜”声。
“它应该还记得这儿。”盛泽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你不知道吧?去年冬天,这小家伙总在公司楼下的花坛里躲着,冻得缩成一团。你每天带火腿肠喂它,它就认准你了,见你下班就跟着跑,直到看不见你才停下。”
林叙白的指尖顿了顿,想起了那段日子——刚入职没转正,工资差不多只够交房租,看着小家伙可怜,却连个猫窝都买不起。
有次下大雨,他把伞留给花坛里的纸箱,自己淋着雨跑回出租屋,第二天发现伞被收废品的捡走了,小家伙却蹲在他公司门口,浑身湿透地等他,当时心里又酸又涩。
“后来我开车路过,看见它正扒着你的裤腿撒娇,你蹲下来摸它的头,说‘等我稳定了,一定带你回家’。”
盛泽的声音软了下来,“那天我就把它抱走了,给它取了名,想着等你……等你有了自己的家,再给你一个惊喜。”
林叙白低头看着怀里的盛娇娇,小家伙正用脑袋蹭他的手心,软乎乎的毛蹭得他心头发痒。
原来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承诺,总有人替你记着,还悄悄给了你一个圆满。
到了新家,盛娇娇刚被放到地上,就熟练地跳上沙发,找了个阳光最足的角落蜷起来,尾巴圈住自己,仿佛早就知道这是“自己家”。
林叙白看着它惬意的样子,忽然笑了:“她这么自来熟啊?。”
“哪能啊。”盛泽从袋子里掏出逗猫棒,在盛娇娇面前晃了晃,“你看,它耳朵动了,应该是闻到我们俩的气味了。”
果然,盛娇娇耳朵尖抖了抖,眼睛偷偷瞟向林叙白,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却故意装作不理人。
林叙白走过去,在它旁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尾巴尖:“以前总想着,等有了带阳台的房子,就给你搭个猫爬架。现在有了,还是落地窗的,以后你可以晒太阳看风景。”
盛娇娇终于忍不住,猛地翻身抱住他的手腕,用脑袋使劲蹭,湿漉漉的蓝眼睛望着他,像是在说“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盛泽靠在门框上,看着一人一猫亲昵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的“家”,从来都不是多大的房子,多贵的家具——是你惦记的人就在身边,是你救下的小生命有了归宿,是那些曾经的遗憾,都变成了如今的“刚好”。
他转身走进厨房,拿出新买的罐头:“叙白,开罐头了,过来搭把手。”
“来了!”林叙白应着,把盛娇娇抱起来,小家伙立刻兴奋地扭动起来,爪子扒着他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盯着厨房的方向。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地板镀上一层暖金色,逗猫棒的影子在墙上晃悠,混着猫叫和两人的笑声,成了这个新家,最动听的背景音。
安装师傅扛着几大箱零件进门时,盛娇娇正窝在林叙白腿上打盹,听见动静“腾”地跳下来,弓着背绕着纸箱转了两圈,蓝眼睛满是好奇。
“这猫真漂亮。”师傅笑着拆箱子,“狸花是吧?最适合这种高层猫爬架了,能从一楼爬到顶。”
盛泽和林叙白在旁边帮忙递工具,螺丝刀拧螺丝的“哒哒”声里,猫爬架的骨架一点点立起来——深棕色的立柱带着原木纹理,搭配着几个铺了软垫的平台,最顶上还有个半封闭的小窝,旁边垂着个毛线球。
“这高度正好,够它折腾了。”林叙白仰头看了看,伸手碰了碰最低的平台,“还挺稳。”
师傅最后拧紧一颗螺丝,拍了拍手:“好了,您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盛泽付了钱送师傅出门,回头就见盛娇娇已经按捺不住,前爪搭在最低的平台上,试了两次终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软垫上。
它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又“嗖”地窜上第二层,站在平台边缘往下看,冲林叙白“喵”了一声,像是在炫耀。
“你看它那小得意样。”林叙白靠在沙发上笑,看着盛娇娇在各个平台间跳来跳去,爪子踩在木板上发出“咚咚”声。
盛泽走过来挨着他坐下,目光追着那团雪白的影子:“以前在公寓,猫爬架是紧急让李婶买的,没这么高,它总嫌不够玩。”
说话间,盛娇娇已经爬到了最顶端的小窝,蜷起身子探出头,尾巴垂下来晃悠着,正好对着两人的方向。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它身上,绒毛泛着柔光,像个揣在云朵里的小国王。
“看来是很满意。”林叙白拿起逗猫棒,在猫爬架旁晃了晃,“下来玩会儿?”
盛娇娇歪了歪头,似乎在权衡,最终还是抵不过诱惑,从顶端一跃而下,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弧,精准地扑向毛线球。
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猫爪扑腾的声音、逗猫棒的铃铛声,混着两人的笑声,把午后的时光填得满满当当。
盛泽看着林叙白逗猫时弯起的眉眼,忽然觉得,这个刚搬进来的家,好像在猫爬架立起来的那一刻,才真正有了烟火气——不是因为家具齐全,而是因为有了这些琐碎又鲜活的声响,有了值得牵挂的小生命,有了身边触手可及的温度。
盛娇娇玩累了,跳回猫爬架的中层窝,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林叙白放下逗猫棒,靠在盛泽肩上:“你说,它会不会半夜跑酷?”
盛泽低头看他,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化不开的糖:“那我们就陪它一起熬夜。”
窗外的阳光慢慢西斜,猫爬架的影子在地板上拉长,顶端的小窝里,盛娇娇的呼噜声轻轻响起,成了这个家里,最安稳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