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昭这傻公主还往上撞呢!
北昭这次,被南楚的安澜县主,用一把“切水果的刀”,不仅劈碎了北昭的宝刀,还劈开了北昭的国门!
里子面子丢得干干净净!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啧啧,回头得提醒国内,跟南楚做生意得多长八个心眼!
一直闷头算计的楚睿轩,后脖颈越来越凉,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这女人太可怕了!他心里恼恨自己母后当初为什么把这个女人推到楚凰烨身边,如果进的是他的王府,他何愁坐不上那座龙椅?
想到这里,心里又鄙夷北昭:
蠢货!母后和北昭王是疯了才会派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出来!
与这等猪队友结盟,他怕不是也要被拖累!
算了,管他北昭死活,他今天还有大事要做,这个节骨眼上,不是他该出头的时候。
楚睿轩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厉色和嫌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从头到尾都不敢说话的北昭使团的其他成员,面上不敢说话,心里不住咆哮:
耻辱!奇耻大辱!老子真想......看了眼周围虎视眈眈的南楚侍卫,又泄了气。
很快,条约就拟订好了,然后将文书和笔恭敬地呈到怡乐公主面前。
怡乐公主果然不负众望,她看了一眼那合约。
只觉得白纸黑字把“十年、一百人”写得清清楚楚。
与自己要求分毫不差,心中大定,自觉谈判大获全胜。
至于其他条款?那都是背景装饰!
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掏出印信。
北昭正使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殿下!这印章......还需斟酌啊......”
这可不是一千万两黄金,这是打开国之大门啊!
正使话说了一半,就被正沉浸在自己“一言定乾坤”的豪情里的怡乐给堵了回去。
怡乐公主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啰嗦!本公主金口玉言,岂容反复?”
话音未落地,印信已重重地盖了上去。
北昭正使眼睁睁看着那鲜红的大印落在文书上,绝望地闭上眼睛,内心哀嚎:
殿下呀,这印章不是这样用的呀,这是王上给您联合长公主(曹丽)对付南楚皇帝和秦朝朝的时候,方便行事用的啊。
可现在情况有变,长公主还被幽禁在南楚皇宫......祖宗啊!王上啊!臣对不起你们啊!
北昭使团的其他成员集体面色灰败,如丧考妣。
各国使团内心再次吐槽:
哦豁!盖章了!
北昭王看到这合约,怕不是要气得当场驾崩?
怡乐公主盖完章,心里一松,这才扫了一眼大殿,当她对上殿上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和瘫在地上的北昭正使时。
她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但现在,白纸黑字,帝王见证,她就算想反悔也晚了。
不过一瞬,那一丝清明就被恶意取代。
不!不可能!她是为了北昭!就算她错了,那也是秦朝朝狡诈!是这些臣子无能!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争气的正使,心里恶狠狠地诅咒:
秦朝朝!你等着!等你到了北昭,本公主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论众人心思如何,签约的“盛事”已毕,宴会还得继续。
然而,此刻大殿内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诡异和微妙。
大殿内弥漫着一种“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憋笑有人忧”的诡异氛围。
丝竹声重新响起,众人也都重新举起了杯盏,可宾主各方的心思早已不在宴饮之上。
北昭使团那边,怡乐公主强作镇定地坐在席间,时不时地瞪秦朝朝一眼。
使臣一个个蔫头耷脑的。面前的珍馐美馔如同嚼蜡,玉液琼浆也是越喝越苦。
南楚的官员们表面上一个个正襟危坐,实际还在消化刚才那巨大的喜悦。偶尔向各国使团友好地举杯示意。
各国使臣眼神乱飞,无声地交流着吃瓜的兴奋。
恰在此时,司礼官高声宣道:
“下一场,剑舞——《破阵乐》!”
六名身着绯色劲装、手持双股长剑的舞姬应声入场。
她们个个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寻常舞姬少有的英气。
随着激越的鼓点,剑光闪烁,步履铿锵,确实舞出了一股沙场破敌的豪迈。
端坐于御座之上的楚凰烨,以及他下首正悠闲给小虎崽顺毛的秦朝朝,几乎在她们出场的同时,眼神不约而同地微微一凝。
这些舞姬,步伐过于沉稳,眼神过于锐利。
扫过御座方向时,那刻意压抑的杀气,或许能瞒过沉浸在宴乐中的大部分人,却逃不过楚凰烨和秦朝朝那敏锐的感知。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并未声张,依旧稳坐钓鱼台,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只是楚凰烨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轻轻敲击了一下。
乐声愈发急促,剑舞也进入了最激烈的部分。
六名舞姬身影交错,剑光霍霍,令人眼花缭乱。
她们旋转、腾挪,看似随着舞步靠近御座,一切仿佛都在舞蹈编排之内。
骤然间,鼓声如雷炸响!
为首那名舞姬眼中凶光毕露,原本舞动的长剑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楚凰烨心口!
另外五名舞姬也同时发难,剑锋分别袭向楚凰烨周身要害以及试图上前阻拦的内侍!
“护驾!”
惊呼声、尖叫声、杯盘碎裂声充斥了整个大殿!
席间乱成一团,女眷们花容失色,官员们仓惶起身,各国使臣面露惊骇。
就在那刺客一跃而起,剑指高台上的楚凰烨的时候。
“砰!”
一声迥异于任何弓弦或兵刃的炸响,压过了所有的惊呼与混乱,仿佛一道惊雷在每个人耳边轰鸣!
众人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御座之上,楚凰烨不知何时已站起身。
没有人看清楚凰烨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他右手平举,手中握着一件造型奇特的乌黑物件,物件前端还飘散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
再看那名跃起在半空、剑指皇帝的刺客首领。
前冲的身形骤然僵住,眉心处赫然多了一个血窟窿,眼中的疯狂与杀气凝固,转为彻底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