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簇拥着三位候选人和一众村正,浩浩荡荡来到村东头最大的晒谷场。
冬日清晨,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原本空旷的晒场此刻成了临时的演武场,四周早已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尽管冻得直跺脚、呵气成霜,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看热闹的兴奋。
议论声嗡嗡作响,驱散了部分寒意。
人群中,马红玉、林画意和白浅浅这三位早早挤到了前排。
她们正踮着脚尖张望。
就在这时,杨小琪也怯生生地挤了过来,小脸上带着羞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马红玉笑着朝她招招手,杨小琪立刻像找到组织的小鸟,飞快地凑到她们身边。
无独有偶,一抹窈窕的身影也在人潮中悄然靠近——正是李玉环。
她似乎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锁定在场中的周琦身上。
五个风格迥异却都清丽动人的女孩聚在一起,瞬间成为人群中最亮眼的风景线。
“相公!加油!!”
马红玉性子最烈,看到周琦到来,立刻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高喊起来。
声音清脆悦耳,直接传入了周琦耳中。
林画意和白浅浅受到感染,也顾不得羞涩,跟着大喊:“相公加油!你是最棒的!”
这大胆的助威声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村民们纷纷侧目,带着善意的哄笑和惊叹。
杨小琪和李玉环被这阵仗闹得俏脸通红,尤其是李玉环,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她们却没有离开意思。
反而更加坚定地站在了马红玉她们身边,用无声的支持表达着心意。
场中的周琦听到这独特的加油声,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他循声望去,对着那五个聚在一起的倩影,潇洒地挥了挥手,引来人群又一阵起哄。
比试正式开始!
晒场另一头,竖起了三个箭靶。
箭靶由坚韧藤条编织,涂着清晰白红圆环,最中心被刷成红色,格外醒目。
距离——五十步!
这距离对于猎户常用的硬弓来说,已是相当考验准头和臂力的标准。
王大爷神情郑重地捧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
这是一张散发着淡淡桐油和牛筋气息的硬木牛角复合弓。
这弓保养的极好,油光锃亮,弓臂厚实。
为了公平,三人将使用同一张弓和同一批精心制作的箭矢。
“第一项,箭术!每人五箭,总环数定高低!”
王大爷宣布规则。
抽签决定顺序。
周琦随手一抽,展开纸条——一个醒目的“叁”。
张嵩抽到“壹”,胡长青则是“贰”。
张嵩当仁不让,第一个上前。
他接过那张沉甸甸的牛角弓,粗壮的手臂肌肉贲张,轻松将弓拉了个满月,试了试力道,发出“嘎吱”的紧绷声。
他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第一箭离弦而出!
“咄!”
箭矢稳稳钉在八环区域。
张嵩眉头微皱,似乎不太满意。
接着是第二箭,八环;
第三箭,力道稍大,竟飞到了七环边缘;
张嵩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
他咬咬牙,接着射箭。
第四箭,九环;
第五箭,又是八环。
总计四十环!
“哼!”
张嵩对这个成绩显然不太满意,尤其是看到那个七环时,懊恼地哼了一声。
他气哼哼地将弓递给胡长青。
四十环虽不错,但在他看来,今天的发挥实在是不值得称道。
胡长青沉稳地接过弓。
与张嵩的刚猛不同,他的动作透着一股老猎人的从容和精准。
他同样试了试弓弦,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神锐利如鹰隼锁定靶心。
他的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容,显得有些胜券在握。
第一箭!嗖——
咄!红心!十环!
第二箭!再次精准命中红心!十环! 第三箭!依然不偏不倚,深深嵌入红心!
依旧十环!
“好!!”
“神箭手啊!”
“厉害!太厉害了!”
三箭连中红心,瞬间引爆全场!
震天的喝彩声和掌声如同潮水般响起!
连几位村正都忍不住点头赞叹。
胡长青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
在众人的惊叹和期待中,他做出了一个令人屏息的动作。
这一次,他没有再取单支箭,而是同时从箭囊中抽出了两支箭!
手指灵活地一捻,两支箭稳稳地搭在了弓弦之上!
“连珠箭?!”
“我的天!他要射连珠箭!”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惊呼!
这可是传说中的箭术,需要极高的指力、眼力和对弓弦弹性的完美掌控!
只见胡长青眼神一凝,开弓如满月!他手指闪电般一松一捻,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第一支箭离弦的瞬间,他的手指已完成了对第二支箭的引导!
嗖!嗖!
两道破空声几乎重叠!
两支箭如同流星赶月,不分先后,带着凄厉的尖啸,狠狠扎向靶心!
咄!咄!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传来!
定睛看去,两支箭矢的尾羽兀自震颤,竟都深深钉在了那小小的红心之内!
依旧是十环!
五箭,五十环!满分!!
“哗——!!!”
整个晒场彻底沸腾了!
掌声、喝彩声、口哨声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箭术折服!看向胡长青的目光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满分!
这简直是无法超越的成绩!
“长青哥!好样的!”
“这下稳了!大统领非胡大哥莫属!”
不少人开始欢呼,甚至断言。
压力,如同千斤重担,瞬间压在了尚未出手的周琦身上。
人群里,林画意紧张地攥住了马红玉的衣袖:“红玉姐,这……这已经是满分了!相公他……”
白浅浅虽然对周琦有信心,此刻小脸也有些发白。
但,她还是嘴硬道:“哼,五连中而已!我也能做到!
咱们相公肯定有办法!相公是最厉害的!”
马红玉紧抿着唇,目光紧紧盯着周琦,用力点头:“没错!相公一定有他的打算!等着看!”
胡长青在一片赞誉中,挥舞着双手,尽情的享受着众人的掌声。
好一会,掌声才逐渐停歇。
他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将牛角弓递给周琦。
他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周琦兄弟,轮到你了。
听说你箭法也不错,让我们开开眼?”
“没问题吧,那你可要瞪大眼睛看!”
周琦神色平静的接过了牛角弓。
仿佛刚才那震撼全场的五十环满分并未给他带来丝毫波澜。
他掂了掂手里这张沉甸甸的牛角弓,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
他没有立刻搭箭,而是先仔细地、缓缓地拉动了弓弦。
弓臂在他强大的力量下发出低沉的呻吟,弓弦被拉开一个远超胡长青和张嵩刚才的满月弧度!
他感受着弓臂传递回来的韧性和张力。
接着,他松开手指。
砰的一声。
弓弦震动。
感受着手上的反馈力道,周琦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果然是一张好弓。
丝毫不比他家里的那张牛角弓弱,甚至更强一筹。
如此一来,他更有把握了。
望着远方的剑箭靶,周琦眼神眯起。
一个大胆而惊人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