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洪承畴在广岛强力推动土改的同时,远在紫禁城的朱由校,于夜深人静之时,凝神静气,启动了因“东瀛定鼎”超完美完成而获得的龙魂协议特殊奖励——【文化同化加速器(定向-东瀛)】。
一股无形却磅礴温和的力量,如同初春的甘霖,悄无声息地跨越海洋,笼罩了整个东瀛五省。这股力量并非强行篡改记忆,而是极大地优化了信息传递的效率,放大了华夏文明中仁政、礼法、和谐、忠君爱国等核心价值观的感染力与亲和力,潜移默化地消解那些顽固的对抗性意识。
效果是立竿见影且惊人的。土改诏书颁布后,在东瀛各地,原本可能存在的疑虑、抵触甚至暗中的反抗情绪,竟奇迹般地大幅消弭。无数世代受压迫的普通农民,听到“平分土地”、“五年免税”的消息,从内心深处涌起对天朝皇帝和大明的由衷感激与认同,踊跃配合官府登记。许多底层士族甚至部分识时务的中上层人士,也开始从心理上认可“同为华夏子民,共沐皇明恩德”的理念,认为这是摆脱旧幕府压迫、迎来新生的契机。整个东瀛五省,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归化与融合景象。
土地革命的推行,因此顺利得出奇。北溟省在何腾蛟的雷厉风行和宋一鹤的务实保障下,进展最快;东瀛省在张国维的刚毅镇守和左光先的铁面监察下,迅速打开局面;安夷省在解经雅的文教怀柔和黄希宪的刚直智破下,巧妙化解阻力;西海省在陆梦龙的谨慎务实、南溟省在陈必谦的周密部署和汪乔年的清明吏治下,也稳步推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抚平所有障碍,连原本担忧阻力最大的张国维、陆梦龙等人,也惊异于推行过程的相对顺畅,对皇帝陛下所谓的“莫测手段”更加敬畏有加,不敢有丝毫懈怠。东风既起,龙魂化雨,东瀛大地,正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松平胜永的“顿悟”与左光先的愕然
诏令下达东瀛省后,在旧势力深厚的关东地区果然遇到了阻力。江户城下町,原德川家旗本出身的武士松平胜永,自恃勇武,对大明新政极度不满。他纠集了数十名忠心旧部,又半威胁半蛊惑地煽动了一批不明就里的佃农,手持竹枪、农具,气势汹汹地围堵了前来丈量土地的官衙吏员,声称土地乃祖传,誓死扞卫,场面一度十分紧张。
消息传到广岛,巡抚张国维主张派兵威慑,同时派人劝说,以稳为主。但巡按御史左光先力主强硬,认为首恶必惩。洪承畴综合权衡后,决定派左光先率龙鳞卫精锐前往处置,限令半日内解散闹事者,否则格杀勿论,同时让张国维派人宣示皇恩。
左光先得令,星夜奔赴江户。他抵达后,立即令士兵将松平胜永的宅邸和聚集的人群团团围住。按照计划,他命通译用日语大声宣读诏书,特别是分田免税的条款。然而,就在通译宣读诏书的关键时刻,【文化同化加速器】的效应精准地笼罩了这片区域。
起初,松平胜永还站在一块石头上,挥舞着祖传的武士刀,激昂地喊着:“诸君!天朝夺我祖产,此乃国仇家恨!武士之道,宁为玉碎……” 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悲壮感。他手下的旧部们也群情激愤,跟着呐喊助威。
但突然间,松平胜永的慷慨陈词卡壳了。他猛地晃了晃脑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他再次看向诏书宣读的方向,眼神中的愤怒和决绝,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开始迅速消融。他清晰地听到,也前所未有地 “理解” 了诏书的内容——“平分土地……五年免税……永为定额……”
“五年……免税?” 他喃喃自语,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作为一个底层旗本,他太清楚赋税的沉重了。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年轻时,因为年贡太重,母亲不得不当掉最后一件像样的和服的情景。再看看周围那些被煽动的佃农,他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他们真的愿意为“武士的荣耀”去死吗?还是更想要一块属于自己的、不用交重税的土地?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 松平胜永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羞愧和荒谬感,“阻止这些可怜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为了那些早已没落的德川家的虚名?” 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天朝皇帝这不是掠夺,这是恩赐!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仁政!
他脸上的表情从狰狞的抵抗,变成了困惑,然后是深深的惭愧,最后竟然涌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激。他“哐当”一声,将武士刀扔在地上,对着官军的方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停下!都停下!我等……我等错了!天朝皇帝陛下万岁!万岁!”
这一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身边的死硬分子和被煽动的佃农全都目瞪口呆。紧接着,加速器的效果在人群中扩散开来。佃农们原本麻木或恐惧的脸上,开始绽放出希望的光彩。“分田?是真的吗?”“五年不交租?天照大神啊!” 他们窃窃私语,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纷纷丢下手中的棍棒,朝着宣读诏书的官吏跪拜下去。
左光先和他带领的龙鳞卫士兵们也愣住了。他们预想中的是一场血腥镇压,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场集体“顿悟”的滑稽戏。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暴徒,转眼间变成了感激涕零的顺民。左光先那张铁面都差点没绷住,嘴角微微抽搐,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对身旁的副将低声道:“陛下……真乃神人也。收队吧,准备登记分田事宜。”
松平胜永不仅主动配合土改,还现身说法,成为积极的宣传者。此事以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迅速解决,却产生了极好的示范效应,东瀛省的土改阻力戏剧性地烟消云散。张国维得知消息后,对皇帝的“莫测手段”更是敬畏到了极点。
神山的“归化”与黄希宪的顺势而为
在安夷省(近畿),奈良附近的“春日山”神山困局也出现了转机。巡抚解经雅和巡按御史黄希宪正为神社和信众的顽固抵抗而头疼时,文化同化加速器的效应悄然显现。
原本态度强硬的神社主持,在一夜之间,看待《大明律》和皇帝诏书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他不再觉得那是外来压迫,反而开始从中解读出“敬天法祖”、“仁政爱民”的深意,并将其与神道教的某些教义联系起来,认为天朝皇帝或许是某位降临尘世的大神,来施行仁政。
于是,当黄希宪再次前往交涉,提出“敕封神山”、“共享皇恩”的折中方案时,神社主持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带领全体僧侣恭敬地迎接,并深表赞同:“御史大人所言极是!神灵慈悲,岂会罔顾民瘼?陛下仁德,泽被苍生,能与陛下共沾雨露,实乃神山与信众之福!” 转变之快,态度之恭顺,让黄希宪都感到些许意外,但更多的是对陛下手段的叹服。
信众们更是欢欣鼓舞,他们原本对土改将信将疑,现在却坚信这是神灵的指引和皇帝的恩典,踊跃配合登记分田。黄希宪顺势而为,迅速落实方案,安夷省的土改在一种和谐的氛围中顺利推进,成为文化融合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