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莺将沙发上的抱枕一股脑儿的全扔在她儿子的身后,整个人气得发抖。
她想出去找乔声,可是打不开门。
又怕动静闹得太大,楼下的佣人听到动静会上来。
太丢人了,这事儿太丢人了!
以前就算了,她知道沈州白跟乔声一直不清不楚的鬼混,但那都是在外面,不是在乔家,不是在她的家里!
对,没有错,这里,现在,是她的家!
她怎么能允许两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
乔声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这样恶心她吗?
这个贱人!真的从头贱到脚!
她快要气疯了!
她又想起沈州白从她房间里走出来的画面,他衣衫不整、嘴唇不自然的红、发丝凌乱、离近了还有那种……那种味道!
如果他只是从乔声的房间走出来,那或许,她还没有这么生气!
可是他那副样子,她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分明刚刚……刚刚才发生过……
所以,她在外面敲门,焦急地喊儿子的名字,而他们在屋里听着她的声音在做那种事吗?
乔声……
乔声!!!!
周莺气得恨不得杀了乔声。
她的手抓着沙发的靠背,整个人浑身颤抖,心脏也痛得要命。
沈州白很快就洗好了,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发梢还滴着水,他随手用毛巾擦了擦,扔在了一旁。
周莺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他是那样高大帅气,这是自己从小呵护到大的孩子,为了他,她甚至放弃了与乔璞仁联系,安安稳稳的陪他在京市待了四年。
他怎么……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伤害她?
“你……沈州白,我要你跟乔声那女人断了!”她气得颤抖着声音,强撑着精神说道。
沈州白拒绝得很干脆,“断不了,我喜欢乔声。您知道的,我从十七岁就喜欢她。”
十七岁,是他进乔家的年龄。
“我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您又那样伤害过她,害她连生孩子的权利都没了,现在轻巧的说句断了,过去的一切就能翻篇吗?”
“我害她?!是她和她那个妹妹联起手来害我!那个徐莱,一切都是她做的,我是被连累的,我是被连累的!”
“您自己脑子糊涂,被别人当枪使,现在还要推到乔声身上,是不是太可笑了。”
“沈州白!”周莺快要气死了,她真的快要气死了,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州白靠不远处的桌子上,看着母亲的样子,忽然问了句:“院子里那片杜鹃花,是您动的吗?”
周莺一下愣住了,没想到沈州白话题转得这么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杜鹃花?”
“就是花园里的。我记得您带我来乔家的时候,花园里有一大片杜鹃花,后来这些花就没了,我记不清它什么时候没的,但我记得我来的时候明明是有的。”
周莺神色一下不自然起来,“一片花而已,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你问这干嘛?”
沈州白缓缓直起身,“那不是普通的花,那是乔声母亲最爱的花。所以,是您弄死了它们是吗?”
周莺抬起头,“那片花招蜜蜂!好好的园子,到处是蜇人的蜂子,留着它们干什么?!”
“还真是您。”沈州白轻笑一声,露出失望的神色,“我从来没有问过您,您是什么时候跟乔伯伯在一起的?是来乔家后,还是……你们之前就有过什么?”
“我……”周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又很快恢复淡定,“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大人的事,你少过问!”
“大人?”沈州白重复了下这两个字,“我已经长大了,我也是大人了。既然您不让我过问你的事,那我的事,您也无需过问了。”
周莺气得手指着他,指尖不住地颤抖,“沈州白!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乔声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
沈州白面色平静无波,“您请便。我会照顾好延延的,您放心。”
“你说什么?”周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儿子能说出的话,她抖着唇,“你再说一遍?”
沈州白没说话,就在这时,他的门轻轻响了。
“谁?”
“哥哥,妈妈回来了吗?”
乔延甜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周莺神色变了变,沈州白说:“您好自为之。”
他去开门,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乔声也在门口站着,已经穿戴整齐,正清清爽爽、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他还没反应过来,周莺已经冲了过来。
就在她的巴掌要落在乔声脸上的时候,乔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无辜地说:“周姨,好久不见,您这是做什么?”
沈州白立刻将周莺拉了回来。
而乔延反应过来后也挡在了乔声的面前。
本来听说妈妈回来他还非常高兴,但没想到一见面她就要打姐姐。母亲狰狞的表情让他感到害怕,但他更担心姐姐会受伤害。
他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许打姐姐!”
周莺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延延,你说什么?”
“我说,不许打姐姐!妈妈,你为什么要打姐姐,姐姐是好人!”
“好人?”周莺回头看了看沈州白,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你忘了妈妈曾经跟你说过什么吗?你不是说长大要给妈妈报仇吗?你现在要保护她?”
乔延一脸纯真的说:“姐姐也会保护我!我是男子汉,就得保护姐姐!”
昨天在医院,刘嘉墨的爸爸欺负他,就是姐姐保护的他。
晚上吃火锅时,哥哥凶他,也是姐姐保护的他。
姐姐是好人,对自己很好很好!所以,他也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妈妈也不行!
周莺听乔延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比叫她这个妈都亲,只觉得大脑一片晕眩,然后直直往后倒去。
沈州白接住她,“妈?”
“别叫我妈!”她推开沈州白,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手一会指指他,一会指指乔延,忽然爆发出令人胆寒的笑声,她看着乔声,恨不得用眼神撕了她,“好啊你,乔声,你真厉害!你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我的儿子一个两个的都向着你!”
乔声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她蹲下身来扶周莺,“周姨,您说什么我听不懂。地上凉,快起来吧。”
周莺猛地推开她,乔声早有防备,用手暗暗撑地,减了些力道后,顺势跌在了地上。
乔延一看,更加生气了,他忙去扶乔声,“姐姐,你没事吧?”
沈州白怎能看不出乔声的把戏,他知道再气周莺,真能把她气死,于是过去将乔声扶起来,低声说:“别添乱了,演技差死了!”
乔声瞪了沈州白一眼,借力起来了。
她拍拍手,毫不介意周莺的恶语相向,依旧笑着说:“周姨,我送延延去上学了,您要不急着回医院,今晚就在家吃吧。”
周莺再听不了乔声讲一句话,爆发式的喊:“滚!滚!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