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那混沌气凝聚的巨拳,带着磅礴无匹的万象伟力与崩山撼岳劲的震荡波纹,轰碎虚空,直取苍猊。
这一拳,简单,粗暴,却蕴含着碾压一切的意志,拳锋所过,空间如琉璃般寸寸崩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苍猊猩红的狼眸骤然收缩。
他不是惊惧那力量,归墟境巅峰的修为,血祭大阵的加持,让他有自信在力量层级上依旧碾压初入万象者。
他震怒的是对方那赤裸裸以下犯上的挑衅,以及那尊法相散发出令他妖魂都微微颤栗的古老气息。
“不知死活!”
苍猊怒哼,声如闷雷炸响。
他没有选择硬撼,归墟境对力量的精妙掌控让他做出了最效率的选择。
足下虚空妖力爆裂,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十丈,恰到好处地避开拳锋最盛之处。
同时,那柄熔岩狼牙棒——“撼地炎狼棒”并未格挡,而是顺势划出一道阴狠刁钻的弧线,棒尖凝聚起一点幽暗血芒,无声无息地点向法相巨拳的手腕关节。
“万妖战法·碎脉点!”
这一击,毒辣老练到了极点。
避实击虚,直指法相力量运转的节点所在。
那点幽暗血芒蕴含着恐怖的震荡与腐蚀之力,专破各种护体罡气与能量结构。
苍猊千年征战的经验告诉他,如此庞大的法相必然消耗巨甚,且初成万象者操控必有凝滞,只要点碎其节点,便能废其一手,甚至引起整个法相的能量反噬。
陈枭巨大的法相眼眸中,紫黑炎光冰冷如初,没有丝毫波动。
面对这刁钻一击,他竟不闪不避,那轰出的巨拳去势甚至不减反增,仿佛要以伤换命。
就在那点碎脉血芒即将点中手腕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被攻击的手腕部位,混沌气息并非硬抗,而是瞬间旋转,形成一个微型的的混沌漩涡,漩涡之中,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湮灭之力在生灭。
“嗤——!”
碎脉点血芒精准地刺入漩涡中心!
没有预想中的能量爆破与节点碎裂声,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声音,能量被强行撕裂、磨灭的“滋啦”声。
那无坚不摧的幽暗血芒,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磨盘,大部分威力被那高速旋转,蕴含湮灭特性的混沌漩涡生生搅碎、吞噬、化解。
虽然依旧在法相手腕上撕裂开一个不小的缺口,混沌气四溢,但终究未能击穿节点,更别说引起反噬了。
“嗯?!”
苍猊眼中第一次真正掠过惊色。
这混沌气息的诡异,远超他的预料,不仅能吞噬,竟还能以这种形式进行防御化解?
然而,陈枭的反击已至。
那另一只一直未动的法相巨掌,早已如同预判了苍猊的闪避轨迹一般,五指箕张,遮天蔽日,带着令人心悸的崩山撼岳劲波动,封死了他所有退路,狠狠拍落。
掌风压得下方废墟再次塌陷数丈。
苍猊心头一凛,对方不仅力量诡异,战斗直觉更是可怕。
仓促间,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如雷鼓轰鸣,周身那狰狞骸骨战甲上铭刻的古老狼首图腾骤然亮起,散发出洪荒凶戾的气息。
“嗷呜——!”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狼祖的咆哮自他体内爆发,无形的音波混合着精纯无比的归墟境妖力与血脉威压,瞬间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面半透明,表面有无数狰狞狼魂挣扎咆哮的万狼血魂盾。
“轰隆!!!”
法相巨掌结结实实地拍在血魂盾上。
天地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刻,恐怖的能量风暴炸开。
崩山撼岳劲的震荡波纹与万狼咆哮的音波疯狂对冲、挤压、湮灭。
空间扭曲,光线黯淡,血魂盾剧烈扭曲变形,表面狼魂发出凄厉哀嚎,瞬间变得黯淡,裂开无数蛛网般的缝隙,勉强挡住了这开山裂石的一掌。
强烈的反震之力传来,陈枭的法相微微一顿。
苍猊则借势再次后退,卸去力道,握棒的骨爪微微发麻,眼中凝重之色更浓。
第一回合交锋,电光火石,却凶险万分,双方都对彼此的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好,好一个人族妖孽。”
苍猊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的战斗力,但万象终究是万象,本王倒要看看,你这法相能撑到几时。”
话音未落,他主动发起攻击。
身形一晃,原地留下道道残影,真身却已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法相侧翼。
撼地炎狼棒不再追求点刺,而是化作漫天棒影,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法相腰腹。
每一道棒影都凝实无比,蕴含着万钧巨力与血煞腐蚀之气。
“万妖战法·血雨腥风!”
陈枭法相转动,双拳挥动,或砸或拍,或挡或抓,与漫天棒影硬撼在一起。
“砰砰砰砰砰——!!!”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撞击声瞬间响彻天地,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毁灭性的冲击波。
法相拳锋之上混沌气与震荡波纹流转,不断磨灭棒影的血煞之力。
而狼牙棒则凭借其接近神兵的品质与苍猊精妙的操控,总能找到最刁钻的角度进行攻击。
一时间,高空之中,两大巨物以快打快,身影交错,妖力与混沌气疯狂对撞湮灭,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惊肉跳。
陈枭将青丘魅影和无光掠影的精髓融入法相移动,巨大的身躯时而如鬼魅般横移,避开重击,时而猛然定住,以崩山撼岳劲硬撼硬打,逼退苍猊。
法天象地的威严领域不断扩散,试图压制苍猊的妖力运转速度。
但苍猊的速度和反应实在太快,归墟境巅峰的修为让他对力量的掌控入微,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法相的重击,并以更快的速度发动反击。
狼牙棒时而化刚为柔,如同毒蛇般缠绕束缚法相手臂。
时而引动地脉火煞,形成巨大的熔岩巨爪,从下方抓向法相足部。
陈枭口中还不时发出震魂狼嚎,无形的音波如同重锤,一次次轰击陈枭本体藏匿于法相中的神魂。
战斗陷入极其惨烈的消耗战,陈枭法相之上不断添加着新的伤痕,虽然混沌气流转,伤口在不断修复,但维持如此庞大法相的消耗是惊人的,更何况还要催动崩山撼岳劲和抵御神魂攻击。
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紫黑炎瞳死死锁定苍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苍猊同样不好过,血魂盾数次被强行打爆,反噬之力让他气血翻腾。
身上骸骨战甲被崩山撼岳劲震裂多处,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频繁调用血祭大阵之力,也让他与阵法的连接处传来阵阵灼痛感。
他心中愈发惊怒,此人明明初入万象,为何力量如此绵长,韧性如此可怕?那混沌气更是难缠至极。
“不能这样下去。”
苍猊眼中凶光一闪,久战不下,对他这位大帅的威严是巨大打击,更何况下方还有白山虎视眈眈,他必须速战速决。
他卖了个破绽,硬吃了法相一拳,借力拉开数百丈距离,撼地炎狼棒高举过头,周身妖力如同沸腾般燃烧起来。
脚下,血祭大阵的光柱骤然粗壮了数倍,疯狂向他灌注力量。
棒身之上,熔岩奔腾,血煞汇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
“能逼本王动用此招,你足以自傲了。”
苍猊咆哮,声音带着一丝狰狞,
“接我,万妖血煞·灭世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