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沧溟尺破空而出,精准劈开水面远处。“咚”的一声轻响,水面荡开圈圈涟漪,那些黑藻像是被惊动的蛇群,瞬间朝着声响处涌去,露出中间一条丈宽的空白水道。
“就是现在!”
林风纵身跃向河面,同时将破界符往脚下一拍。符纸化作一道淡金色光膜,托着他的脚稳稳落在水面,竟如履平地。赤练紧随其后,火红裙摆扫过水面,带起的水珠落在光膜上,瞬间被弹开。
两人沿着水道疾行,脚下的墨蓝河水愈发幽深,隐约能看见河底矗立着无数嶙峋的石笋,形状扭曲如鬼爪,偶尔有惨白的鱼影从石缝中窜过,鳞片在微光下泛着死寂的白。
“快到了。”赤练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一处水面,那里的光芒比别处更盛,隐约能看见水底沉着一块丈高的黑石,石上刻着繁复的狐形纹路,“那是‘沉渊台’,秘境入口就在台下。”
林风点头,正欲催动光膜下沉,却见赤练忽然按住他的手腕。她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光,往光膜上一点,一道纤细的狐纹瞬间融入其中:“带着我的妖力印记,才能穿过河底的结界,不然会被直接弹进藻群里。”
光膜上泛起一层淡红光晕,林风只觉脚下一沉,光膜竟载着两人缓缓往水下钻去。墨蓝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却被光膜隔绝在外,耳边传来水流呼啸的轰鸣,夹杂着石笋摩擦的刺耳声响。
下沉约莫数十丈后,那座沉渊台愈发清晰。黑石上的狐纹在赤练妖力的引动下亮起红光,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石面游走,最终在台底汇聚成一个丈宽的漩涡——漩涡中心是纯粹的漆黑,连光都被吞噬其中,正是秘境入口。
“抓紧了。”林风低喝一声,光膜猛地加速,载着两人径直冲进旋涡。
刹那间,周围的水流声、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失重般的眩晕。林风下意识攥紧赤练的手腕,只觉眼前的黑暗被一道刺目的白光取代,待他勉强睁开眼时,已站在一片雾气弥漫的石道上,脚下是冰凉的青石板,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草木腥气——幽冥河秘境,到了。
“这秘境里怎么连个人影、妖踪都瞧不见?”林风举着莹白的符光四下打量,指尖灵力不自觉地浮动,语气里满是疑惑。
赤练拢了拢火红的袖摆,目光扫过脚下布满裂痕的青石板,轻声道:“这倒不奇怪。幽冥河秘境存在三千年了,这些年里,闯进来的人类修士和妖族千辈没有上万也有数千,但凡能寻到的宝贝,早就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那每年还有人往幽冥河跑?”林风皱起眉,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既然连半点值钱东西都没了,来这儿图什么?”
“图妖族传承。”赤练的声音忽然压低,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
“妖族传承?”林风脚步一顿,追问道,“那究竟是个什么物件?”
“没人说得清具体模样。”赤练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狐形玉佩,“但历代妖族长辈都在找它——传闻那是通往化妖池秘境的钥匙,只要握着它进化妖池,就能百分百不受池水中的戾气侵扰。”
林风心头一震,又想起先前听闻的传闻:“化妖池……当真就没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
“三千年了,从不缺胆大的。”赤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有自认实力顶尖、不怕死的修士,也有寿元将尽、想搏一把九幽妖帝造化的妖修,可到头来,没一个有消息。去过化妖池的,最后都成了池底那滩腥臭的尸水。”
林风沉默片刻,忽然对着空气问道:“小爱同学,你数据库里有关于这妖族传承的记载吗?”
“抱歉主人,当前系统未收录相关信息。”冰冷的机械音在空荡的秘境里响起,很快便消散在雾气中。
林风收回目光,握紧了掌心的破界符,眼底闪过一丝决断:“看来,终究得我们自己进去探探才知道了。”
赤练指尖刚将狐形玉佩贴上石门凹槽,凹槽内突然弹出一圈青铜齿刃,直逼她咽喉!林风早有防备,猛地抽出背后的玄铁剑,剑刃擦着赤练颈侧挡住齿刃,火星四溅间,他却发现齿刃上缠着乌黑的瘴气——竟是能腐蚀灵力的幽冥毒瘴。
“不对!古籍里没说有机关!”赤练惊退两步,狐耳紧绷,忽然瞥见石门角落刻着几行模糊的妖文,凑近一看,脸色骤变,“是上古血契阵!开启大门必须用妖族血和幽冥草做引,少一样都会触发杀阵!”
话音刚落,石门顶端突然降下数十道黑色锁链,锁链尖端带着倒钩,朝着两人缠来。林风挥剑斩断两根锁链,可断裂处立刻涌出更多毒瘴,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赤练急得额角冒汗:“幽冥草我带了!可妖族血……”她话没说完,突然抬手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向玉佩——玉佩接触到妖血,瞬间泛起微弱红光,可这点光芒根本撑不住杀阵,锁链已经缠上了林风的脚踝。
“撑住!”林风忍着脚踝的刺痛,从怀中掏出个布包,里面正是先前在秘境外围采到的幽冥草。他刚要将幽冥草递过去,一道锁链突然缠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往石门方向拽去,布包也脱手飞向空中。赤练眼疾手快,甩出狐尾卷住布包,同时将自己的手腕按在玉佩上,妖血顺着玉佩纹路流淌,“我来引血!你把幽冥草塞进阵眼!”
林风咬牙挣断脚踝的锁链,借着这股力道纵身跃起,在空中接住布包,可石门另一侧突然射出数支毒箭,准赤练的心口!千钧一发之际,林风挡下毒箭,将赤练护在身后,毒箭射中林风手臂瞬间渗出黑血。
“林风哥哥!”林风目眦欲裂,不等落地,单手便将幽冥草揉碎,对着阵眼掷了过去。幽冥草接触到妖血的瞬间,突然爆发出青绿色的光芒,与玉佩的红光交织在一起,顺着石门纹路蔓延。那些锁链和毒瘴瞬间停滞,可还没等两人松口气,石门突然剧烈震颤,从底部涌出粘稠的黑液,黑液中竟浮现出无数惨白的手骨,抓向赤练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