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今天之事便到此为止,皇后,余下便交由你来处置。”
“是,臣妾明白。”宜修微微颔首,抬眸看向两位宫女,语气已经带上不容置疑:“你二人竟敢信口雌黄,以讹传讹,各掌嘴五十,以儆效尤!江福海。”
江福海立刻俯身,腰弯得极低,恭敬应道:“奴才在。”
“公主过敏一事蹊跷,本宫命你即刻彻查,务必揪出幕后真凶,不得有半分懈怠。”宜修语气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才遵皇后娘娘懿旨,定当全力追查,绝不姑息!”江福海深深躬身领命。
宜修不再看他,转头看向一旁侍立的刘太医,声音稍缓却仍含威仪:“刘太医。”
刘太医闻声,连忙双膝跪地,垂首应道:“臣在。”
“温宜公主情况尚未稳定,你且留在宫中照料,直至她彻底痊愈方可离开。”宜修缓缓吩咐。
“臣遵旨!定当尽心照料公主,不负娘娘所托。”刘太医恭敬叩首。
皇帝面色阴郁,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永和宫。
“今日是陛下的万寿节,曹贵人留下照看温宜公主,各位姐妹先行回席,莫各位王公大臣久等。”宜修说罢,便起身离开。
甄嬛刚踏出殿门,便快步走到候在一旁的端妃身边,压低声音道:“端妃娘娘,今日之事,多谢您暗中周全。”
端妃轻轻摇头,指尖捏着帕子,眼神带着几分警示:“举手之劳罢了。但你要记着,温宜公主过敏一事,绝非偶然,后续定然还有风波,你需时时留意。”
甄嬛蹙眉,正要细问其中细节:“娘娘的意思是,有人故意……”
话未说完,端妃便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环顾四周,而后低声道:“别多说了,宴席还在进行,我们快些回去,免得引人注意。”
甄嬛颔首,两人默契地不再多言,一同朝着喧闹的宴会方向走去。
宴会散后,夜色已深的翊坤宫内。
“你倒是说句话呀!不说万无一失吗,现在不仅没有拉甄嬛下水,反倒引起陛下的猜忌。”华妃猛的拍向桌面,眼底的怒火都要喷涌而出。
“娘娘息怒。”曹琴默连忙屈膝劝道:“依臣妾看,这次算甄嬛侥幸脱身,娘娘可以找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罪责——就说是一个太监之前受到甄嬛责罚,怀恨在心,在万寿节生事,即全了娘娘的清白,又能暗指甄嬛平日里面苛待下人,可谓一箭双雕。”
华妃的指甲划过桌面,金护甲发出细碎的声音:“哪个太监?”
“便是承乾宫的小路子。”曹贵人压低声音道:“他有个亲哥哥在宫外当差,娘娘不妨让大将军那边寻到他家人,先给些银钱安抚着。”她抬眼看向华妃,眼底闪着精明,“许他家人一世安稳,再稍稍提点厉害——一边是锦绣前程,一边是满门安危,他一个小太监,掂量得清轻重。”
“也好,”华妃指尖松了松帕子,语气冷硬,“只要能打消陛下心里的猜忌,怎样都成。这事就交给你了——明日,我要看到结果。”
“臣妾这就是安排。”曹琴默应声退下。
次日清晨,承乾宫太监小路子“畏罪自缢”的消息便传遍后宫,
景仁宫内,江福海正在鞠躬向宜修回禀此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娘娘,您看这事儿还要不要……”
“不必多言,照此回禀便是。陛下心里自有决断。”宜修端起茶盏,指尖轻抚过温热的杯壁,语气带着一丝冷嘲,“华妃这次,实在愚蠢。”
“是,娘娘。”江福海躬身应下。
养心殿内,皇帝听了江福海的回禀,只皱了皱眉:“既已伏法,便按宫规处置吧。”话虽平淡,目光却扫过翊坤宫的方向,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沉郁。
而翊坤宫内,华妃正对着铜镜描眉,听着曹贵人回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算他识相。只是甄嬛……这笔账,迟早要跟她算清楚。”
曹贵人垂首侍立,见华妃眉峰紧蹙,忙柔声劝道:“娘娘且宽心,眼下陛下虽有疑虑,却也没真凭实据。待这阵风过去,再寻甄嬛的错处不迟。”
“算她好运!本宫绝不会放过她!”华妃将螺子黛狠狠掷在妆台,瓷盒撞得粉碎,青黑色的黛粉溅了一地,“本宫岂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