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曹琴默坐在殿内,怀中抱着温宜,巧言令色道:“娘娘,昨儿沈贵人去探望菀贵人,可是吃了闭门羹呢!”
华妃指尖摩挲着茶盏,语调淡淡听不出情绪:“哦?那你倒说说,本宫接下来该怎么做?”目光却沉沉落在曹琴默身上。
曹琴默身子微倾,声音压得更低:“娘娘,臣妾觉得如今正是除菀贵人的好时机!她失了圣宠,内务府、御膳房那里还会用心照料?咱们只需在吃食上略加手段,保管神不知鬼不觉。”,说着,她右手抬起,向下一斩,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保管做得干净,连半点风声都漏不出去。”
华妃眼底暗光一闪,瞥了曹琴默片刻,只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说罢便闭上眼,抬手按了按额角,掩去眸中复杂。
曹琴默心里犯嘀咕,总觉今日的华妃少了往日的急躁,却也不敢多问,恭顺行礼后抱着温宜退了出去。
殿门刚阖上,华妃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向门口——昨日皇后那句“小心曹琴默”,此刻在脑中轰然清晰。从前她只当是皇后挑拨,可今日曹琴默的话,再联想到上次对方竟提议用温宜对付甄嬛,她才后知后觉:曹琴默那般宝贝温宜,怎会为了帮自己,就对亲女儿下手?当日之事,如今想来处处蹊跷,她真的只是为了对付甄嬛吗?
“颂芝。”华妃突然开口。
颂芝连忙上前:“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你觉得曹琴默此人如何?”
“回娘娘,曹贵人素来聪慧,待温宜公主也十分上心。”
华妃冷笑一声,追问:“那你说,除夕当日,她对温宜下手,真就只是为了帮本宫对付甄嬛?”
颂芝一怔,思索片刻才道:“娘娘,那不是曹贵人献上的计策,为的就是扳倒菀贵人吗?”
“她若真宝贝温宜,怎会拿女儿的安危做赌注?”华妃指尖攥紧帕子,“单单对付甄嬛,犯不着赌上亲女儿。”
“那……曹贵人还能有什么目的?”颂芝也跟着疑惑起来。
华妃扶额沉思,语气发沉:“曹琴默不得宠,在宫里来往不多,没什么深仇大怨,平日里也只常来本宫这里……她还能图什么?”
颂芝突然灵光一闪,声音都有些发颤:“娘娘,莫不是……她的目的是您?”
华妃浑身一震,随即恍然大悟,眼中怒意翻涌:“若甄嬛最终无罪,大家会怀疑的是谁,便是与她结怨最深的本宫!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本宫胁迫曹琴默毒害皇嗣、设计陷害甄嬛——好一个借刀杀人!”
“曹贵人竟敢如此陷害娘娘?”颂芝又惊又气。
“不管她打的什么算盘,本宫绝不会让她得逞!”华妃猛地一拍桌,茶盏都震得作响,“去,把周宁海叫来!”
“是!”颂芝连忙退下。
不多时,周宁海便跛着脚进来,跪地行礼:“奴才周宁海,参见娘娘。听闻娘娘传召,不知有何差遣?”
华妃抬眸,眼神冷得像冰:“你去查一件事——除夕之前,曹琴默与承乾宫的哪个宫人有过来往,一丁一点都不许漏!”
“嗻!奴才这就去办,定查得清清楚楚!”
华妃视线投向殿外虚空,眸色沉沉:曹琴默,你藏得够深,本宫倒要看看,你的同伙究竟是谁,又安的什么心!
傍晚时分,周宁海一瘸一拐地进了殿。此时华妃正坐在镜前,由颂芝伺候着拆卸头上的珠簪。
“娘娘。”周宁海进门便跪地行礼。
“查得怎么样了?”华妃头也未回,目光落在镜中自己的倒影上,语气冷冽。
“启禀娘娘,奴才多番打听,终于查到了——除夕前几日,禧答应曾去过永和宫,与曹贵人私下见了面。”
“禧答应?”华妃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嘴角反倒勾起一抹不屑,“原来是这个背主求荣的东西!曹琴默竟把她当‘内应’?”她指尖重重磕了下妆奁,语气里满是鄙夷,“之前跟着菀贵人时,装的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转头就为了攀龙床、谋富贵,连从小伺候的主子都能背叛——说到底,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狗奴才罢了!”
说罢,她朝周宁海招了招手。周宁海连忙膝行上前,华妃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听完,周宁海立刻点头:“娘娘放心,奴才定把这事办得滴水不漏,绝不让人察觉分毫。”
华妃这才抬眼,目光锐利地扫过他:“别让本宫失望。”
“奴才遵命!”周宁海叩首后,起身退了出去。
殿内恢复寂静,华妃望着镜中妆容精致却带着冷意的自己,指尖缓缓抚过镜沿,声音轻却带着狠厉:“敢算计本宫,曹琴默,你和你背后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颂芝连忙上前,轻声奉承:“娘娘运筹帷幄,周宁海办事牢靠,定能让那些不安分的人付出代价,娘娘放心便是。”
华妃华妃眼神暗了暗,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被人当傻子算计,曹琴默竟敢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还想借刀杀人?她绝对绝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