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王伯他们的规矩办。”沈鲸川声音清晰，不容置疑，“愿意的，我们欢迎。觉得不合适的，也没关系，以后照样是邻居。”
这话一出，院门口的李建国等人立刻纷纷表态：
“愿意！我们愿意！一半就一半！”
“鲸川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们听指挥！”
“对对对，安全第一，规矩我们懂！”
而榕树下的赵老四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没想到沈鲸川这么硬气，一点价都不还。钱四毛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四哥，你看这……”
赵老四三角眼一瞪，甩开他的手，阴阳怪气地提高了声音：“哟，沈家小子现在口气不小啊！指个路就要抽一半，这比镇上的鱼贩子还黑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至于这么狠吗？”
这话一出，院子里外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老四一伙，又偷偷瞟向沈鲸川。
王伯看不过去，站出来道：“赵老四，你胡咧咧什么！鲸川带着我们找到了鱼群，我们心甘情愿给一半！没有他，我们这一半都没有！你眼红你自己也去买个探鱼器啊！”
小磊也瓮声瓮气地说：“就是！川哥凭本事吃饭，怎么了？”
沈鲸川抬手止住了王伯父子，他走到院门口，目光平静地看向赵老四几人，语气不卑不亢：
“四叔，话不能这么说。探鱼器是我花钱买的，技术是我花时间研究的，冒着风险出海试出来的门道。
我指的路，能让大家减少空军的概率，增加收入。这一半鱼获，是大家对我投入和风险的认可，也是事先说好的规矩。觉得不值，完全可以不参与，我绝不强求。”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但是，既然想跟着一起干，就得守一起定的规矩。总不能既想跟着吃肉，又嫌带路的人分多了吧？天下没这个道理。”
赵老四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周围那几户原本犹豫的人，看看沈鲸川斩钉截铁的态度，再看看王伯几家实实在在的收获，心里那点小算盘也打不下去了。
跟沈鲸川硬扛，显然捞不到好处，反而可能彻底被排除在外。
李建国赶紧打圆场：“鲸川说得对！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没意见！明天一早我们准时报到！”
“对对对！我们也没问题！”
赵老四几人被晾在原地，显得格外尴尬和孤立。
他们看着沈家院里堆积如山的鱼获，看着那些即将跟着沈鲸川“发财”的乡亲，心里像有猫爪在挠，又是嫉妒又是后悔，但拉不下脸来当场服软，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沈鲸川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神微冷。
他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但眼下，他稳住了大局。
他转身对留下的众人露出笑容：“好！那明天凌晨，码头集合！现在大家都先回去吃饭休息，养足精神！”
夜色渐渐笼罩了小渔村，沈家小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凌晨三点，月影湾的小码头一改往日的寂静，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柴油机的突突声此起彼伏，七八条大小不一的渔船已经集结完毕，船头灯和手电筒的光柱在漆黑的海面上交错晃动，映照着一张张既紧张又充满期盼的脸。
沈海生的船依旧打头，沈鲸川站在船头，手里拿着一个临时找来的扩音喇叭。
人多了，光靠喊和手势可不成了。
王伯、小磊、阿强家的船紧随其后，李建国、孙老五等新加入的几户人家的船则有些生疏地跟在更后面，努力保持着队形。
每条船上都是父子或夫妻搭档，此刻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沈鲸川的指令。
直播早已开启，在线人数因为这“联合舰队”的噱头再创新高。
网友们看着这阵仗，弹幕刷得飞起：
“哇！真·舰队出击！”
“川哥变成船长了！”
“好壮观！期待集体爆仓！”
“压力给到川哥的探鱼器了！”
“保佑今天也有好收获！”
“大家都跟紧了！保持安全距离！用对讲机保持联系，频道调到我说的那个！”沈鲸川通过扩音喇叭喊道，声音在海风中传开。
“还是老规矩，我找到可能有的地方会通知大家大致方位，下不下网，能不能捞到，看各位自己的经验和运气！安全第一！”
“明白！”对讲机里传来参差不齐却响亮的回应。
舰队缓缓驶向最近几天沈家经常捕鱼的海域。
他看似专注地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探鱼器app”界面，实则精神力高度集中，搜寻着鱼群的踪迹。
“左前方，大概三十度，水深十五米左右，有东西！像是一群鲐鱼！”沈鲸川对着对讲机喊道。
后面的船只一阵骚动，纷纷调整方向。
王伯经验老到，第一个稳稳地下网。
李建国有些手忙脚乱，船晃得厉害，差点和旁边的船蹭上，引来一阵惊呼和对讲机里的提醒。
孙老五则谨慎地观察着王伯的动作，学着样子慢慢下网。
沈鲸川一边指挥着大局，一边还要分心关注直播弹幕，回答网友问题，忙得不可开交。
父亲沈海生则全力操控着渔船，为他创造稳定的“指挥”环境。
起网的时候，才是真正见分晓的时刻。
王伯家的网再次沉甸甸的，鲐鱼在网里扑腾出大片水花。
“哈哈哈！又有了！鲸川，你这玩意儿真神了！”王伯兴奋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给后面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小磊家收获也不错，虽然比不上自己父亲，但也远超平日。
李建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网拉上来，虽然网里鱼获不算特别多，但比起他以往经常空军或者只有零星小鱼的情况，已经是天壤之别！
他看着活蹦乱跳的鱼，激动得手都在抖：“有！有鱼！建国叔谢谢你了，鲸川！”
孙老五也捞到了不少，脸上笑开了花。
当然，也有一两家可能因为下网位置稍有偏差，或者操作不熟练，收获相对少一些，但比起自己盲目出海，也已经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