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匠村的温泉旅馆内，热气氤氲升腾。
“啊——活过来了！”
甘露寺蜜璃整个人都陷在温暖的池水里，发出一声猫咪般满足的喟叹，樱色的长发在水面铺散开来，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
“果然高强度训练之后，泡温泉才是最棒的享受！”
蝴蝶忍靠在光滑的池边，任由温热的水流漫过肩头，平日里紧绷的神经也在此刻彻底松弛下来。
“忍姐姐，”甘露寺蜜璃忽然凑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在雾气中闪闪发光，“你是不是觉得，桐大哥刚才……特别帅？”
蝴蝶忍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我只是在评估他的实力增幅，”她维持着一贯的冷静，语气平淡，“那把新刀，与他的呼吸法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这在战力分析上是极有价值的样本。”
“诶——是这样吗？”
甘露寺蜜璃歪着头，手指在水面画着圈圈。
“可是，忍姐姐刚才看桐大哥的眼神，和我们看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哦。”
“哪里不一样？”
“唔……”甘露寺蜜璃努力组织着语言，“就像我看到顶级鳗鱼饭和特制樱饼堆在一起时的眼神！那种‘啊，要是能全部吃掉就好了’的眼神！”
蝴蝶忍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绯色。
“蜜璃！不许胡说！”
而在隔壁的男汤。
“哈哈哈哈！痛快！这温泉简直华丽到了极致！”
宇髄天元四仰八叉地泡在水里，古铜色的肌肉在热气蒸腾下，反射着惊人的力量感。
“喂，桐，你那把刀也太犯规了！我的双刀在它面前，简直朴素得像两根烧火棍！”
晓月桐靠在池边，闭目养神，银色的短发被水汽浸湿，几缕发丝贴在饱满的额角。
“武器终究是外物。”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
宇髄天元撇撇嘴，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刚才那一刀的威势，我估摸着就算是上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硬。”
上弦……
晓月桐的眼帘动了动。
算算时间，上弦集结之夜，应该不远了。
无惨的耐心，差不多也该耗尽了。
“你小子，又开始想那些要死要活的破事了。”
宇髄天元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抄起一把冷水泼了过去。
“偶尔也给老子华丽地享受一下当下啊！这么好的温泉，这么美的夜色，还有——”
他朝隔壁努了努嘴，女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正隐隐传来。
“这么动听的伴奏！”
“天元先生。”晓月桐有些无奈。
“你不是已经有三个老婆了吗？”
“哈？欣赏美好的事物，和有几个老婆有什么关系？”宇髄天元理直气壮，“这是身为‘祭典之神’的品味！倒是你小子，问题才大得很！”
他猛地凑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晓月桐。
“忍和蜜璃那两个丫头，看你的眼神都快拉出丝了，你小子居然跟个木头一样，没点反应？”
“什么？”
晓月桐差点被一口温泉水给呛到。
“天元先生，你别开玩笑。”
“玩笑？”宇髄天元嗤笑一声，“老子阅人无数，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忍那丫头，对着谁都挂着一张完美的笑脸面具，唯独对着你的时候，那眼神里的温度，是藏不住的。”
“至于蜜璃，就更不用说了，她看你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你当点心给吞了！”
晓月桐沉默了。
他又何尝没有察觉。
只是……
“天元先生，现在是战争时期。”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鬼王未除，上弦环伺，每个人的脑袋都悬在刀口上。这种时候，谈论感情……太过奢侈了。”
“奢侈？”
宇髄天元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严肃。
“桐，我告诉你，这他妈才是最愚蠢的想法。”
“我们这样的人，今天活着，明天就可能变成一块墓碑。正因为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所以才要把今天过得比谁都华丽，才要把想做的事、想见的人、想说的话，全部都做了！”
他的声音带着忍者的冷酷与决绝。
“把希望寄托给虚无缥缈的‘战后’？别天真了！等你真的到了那一天，很可能只剩下后悔！”
晓月桐的心脏，被这番话狠狠地撞了一下。
后悔……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那个在无限城中，含笑化蝶的蝴蝶忍……
那些他发誓要拯救的人。
不。
这一世，绝不允许！
“……天元先生，”晓月桐睁开眼，那双金色的瞳孔里，迷茫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决意，“你说得对。”
“哦？”宇髄天元咧嘴一笑，“想通了？那你准备怎么办？忍和蜜璃可都是顶好的姑娘，你小子准备华丽地选哪一个？”
选择？
晓月桐忽然笑了。
“谁说我要选了？”
宇髄天元愣住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越瞪越大。
“你的意思是……”
“我来这里，是为了逆转悲剧，是为了斩断宿命。凭什么还要被所谓的‘选择’所束缚？”
晓月桐站起身，水珠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惊人的光泽。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全都要。”
宇髄天元彻底呆住了。
下一秒，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说得好！这他妈才是我认识的晓月桐！这才是真正华丽的男人该有的觉悟！”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甘露寺蜜璃好奇的声音。
“咦？天元先生笑得好大声！他们在聊什么开心事呀？”
“谁知道呢，大概又是什么无聊的男人话题吧。”蝴蝶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嗔怪。
“不过……忍姐姐，你真的不好奇桐大哥会怎么想吗？”
“不、不好奇！”
蝴蝶忍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那种轻浮的男人，我才没兴趣！”
男汤这边，晓月桐与宇髄天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看来，你的路还很华丽地漫长啊。”宇髄天元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幸灾乐祸。
晓月桐只是笑了笑，重新坐回温泉里。
不急。
反正这一世，他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