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偏院里的一间厢房内,烛火明明灭灭地跳动着。
沈清舟盘坐于软榻之上,十指死死扣在膝盖上。
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他天灵盖涌出,像是被囚禁的恶犬突然挣脱铁链,贪婪地撕扯着周围的烛光。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吞噬的光线竟在黑气中凝结成细小的血色光点,如同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呃...\"沈清舟突然闷哼一声,右手猛地攥住胸前衣襟,手背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
一阵撕裂般的痛感,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咬紧牙关,下颌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呻吟咽了回去。
\"咚咚\"两声轻响,门外传来女人刻意放柔的嗓音:\"大哥,我有事找你。\"
黑气骤然收缩,如退潮般涌入沈清舟体内,在他丹田处形成一个诡异的黑色漩涡。
迅速调整呼吸,沈清舟再抬眼时,已恢复成往日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及敛去的猩红。
\"进来。\"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朗,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沈若初推门而入时,正巧撞见沈清舟眼底那抹未散的血色。
现代人的理性思维与修真者的本能同时拉响警报——危险!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上来。
\"有事?\"沈清舟撩起眼皮,声音凉薄得像是淬了冰,嘴角却挂着温和的弧度,这种矛盾的表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诡异。
听着这冷冽中带着戾气的声音,沈若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个动作在现代职场意味着安全距离,但现在是她露怯的表现。
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
恍惚间,半个月前的那个嗜血的夜晚又浮现在眼前———沈清舟握着滴血的长剑,剑尖还在往下滴落粘稠的血珠,脚下躺着七具温热的尸体,残破不堪。
最可怕的是他转身时,月光在那张俊脸上镀了层冰壳,眼角的猩红与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猛地打了个冷颤,沈若初强自镇定道,“哦,就是想来问问兄长,明日九州会的事情。”
她刻意将嗓音放得又轻又柔,轻软得像,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这是她在直播间哄土豪打赏时的招牌语气,充满了魅惑与讨好。
沈清舟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沈若初身上,眼底藏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你如今倒学会来讨主意了?\"
“怎么,怕输?\"
他缓缓起身,墨色的长袍在烛光下投下一道扭曲的影子,那影子诡异地拉长变形,竟不似人形。
踱步到窗前,沈清舟背对着沈若初,望着窗外已经变暗的月色。
“我…… 我只是……” 沈若初喉头发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想要说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却见沈清舟突然转身,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你只要好好发挥,就行了。记住,不要为了赢得比赛,就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有辱沈家的门风。\"
他说这话时,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那眼神却冷得如同寒潭之水,深不见底。
此时的他,看着沈若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带着几分玩味和轻蔑。
\"知道了!\"沈若初强扯出个乖巧的笑,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像是被线强行拉扯出来的。
走出房门时,沈若初脸上的乖巧瞬间崩塌。
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白日里还对她温和包容的兄长,为何此刻看她的眼神如此狠厉?
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个名义上的大哥,如今性情阴晴不定得像六月的天,身上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狠。
回廊上,沈若初迎面撞见沈宇。
这个憨直的堂兄,挠着头道:\"若初,你怎么一脸不高兴?是担心比赛吗?就算遇到顾晚音...\"
\"顾晚音\"三个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瞬间刺穿沈若初的伪装。
她的脸上浮出一股骇人的戾气,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要你多管闲事?\"她恶狠狠地瞪了沈宇一眼,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琉璃,\"滚开!\"
说罢甩袖而去,裙摆在地上划出凌厉的弧度。
\"咦,奇怪。\"沈宇困惑地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小丫头怎么莫名其妙的,之前脾气不是已经改好了吗?\"
他望着沈若初远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地摸了摸鼻子,憨厚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回到厢房,沈若初\"砰\"地一声摔上门,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
铜镜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哪还有白日里娇媚的模样?
她如今的修为是筑基后期,远远低于顾晚音,若是不用禁药,根本赢不了对方。
即使刚才沈清舟明确警告她不准用不光彩的手段,但为了赢,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打开储物袋,取出一个玉盒。
盒子里躺着一枚猩红色的丹药,表面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血管般微微跳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是她耗费一个月心血提炼的禁药——\"血煞丹\"。
服用后可让修为在短时间内暴涨三倍,但代价是折损十年阳寿。
\"顾晚音...我要让你在所有人面前出丑,让墨子轩看清楚,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十年阳寿算什么...只要能赢,什么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