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客栈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客栈一楼的大厅中,十余名身着藏青色劲装的恒山派修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腰间佩剑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叮当\"声。
\"天元宗的人在哪,给我出来。\"一个公鸭嗓子扯着喉咙叫。
为首的灰袍老者面沉如水,枯瘦的手指不住摩挲着剑柄。他那撮稀疏的山羊胡随着粗重的呼吸一翘一翘,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怒意。
他身后,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正捂着半边肿胀的脸,眼中满是怨毒。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张脸昨晚肯定挨了顿狠揍。
一见到秦沐颜几人,年轻男子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指着她们尖声叫道:\"师叔!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打的我!”
——男子正是昨夜调戏秦沐颜和阿瑶的恒山派纨绔,岳磊。
灰袍长老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沙哑的嗓音如同钝刀刮骨:\"天元宗好大的威风,纵容门下弟子行凶?\"
他故意将\"行凶\"二字咬得极重,\"墨子轩,这就是你们天元宗的规矩?\"
灰袍长老知道墨子轩是天元宗宗主的首席弟子,但天元宗的人打伤他们恒山派的人,必须要有个解释。
大堂霎时鸦雀无声。
所有食客都屏住呼吸,目光在双方之间来回游移。
墨子轩今日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腰间玉带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听到质问,他眉头微皱,没有理对方,而是将目光转向身后的几人。
“是你们做的?行凶?”
秦沐颜杏眼里燃着两簇火苗:\"师兄,昨晚是他先调戏我和阿瑶的。所以我们才教训了他。”
听到\"调戏\"二字,墨子轩的眼神骤然一冷,周身气息如寒霜般扩散,整个大堂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他的目光扫向岳磊,对方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崽,缩了缩脖子。
\"我没有调戏她们、我就是请她们喝杯酒...\"岳磊梗着脖子狡辩,眼神却飘忽不定,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下意识往灰袍长老身后躲,却因为腿软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墨子轩的眼神太冷了。
“瞎扯吧你。你昨晚不止调戏了我们,还有寒月派的顾月。”
顾月刚才听到恒山派的人来找事,便赶了过来。
听到秦沐颜的话,也立马说道,“就是。他先调戏我。沐颜她们打抱不平,然后他又调戏沐颜她们。”
寒月派的人听到岳磊竟然调戏他们的师妹,立马怒了,恨不得要上前去把岳磊撕了。
“狗东西,敢动我们师妹?”
“恒山派就教出这种败类?”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们也纷纷嗤笑:
“自己调戏姑娘,被打还有脸来讨说法?”
“活该!换我直接废了他!”
灰袍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然清楚岳磊是个什么货色——这小子仗着是掌门之子,在门派里横行霸道惯了,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
可现在骑虎难下,他要是不替岳磊出头,以后门派里的小辈还怎么服他?
于是他硬着头皮冷哼一声:“就算这小子言行失当,你们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你们简直是仗势欺人,莫非以为。。。\"
围观的修士们闻言,哄然大笑。
“哟,恒山派这是要颠倒黑白啊?”
\"自己理亏还倒打一耙,这脸皮比城墙还厚三分!\"
\"以为如何?\"墨子轩突然笑了。
这一笑本该如春风拂面,却让人脊背发凉。
“既然恒山派觉得我们‘仗势欺人’……”
墨子轩缓缓踏前一步,声音低沉如冰,“那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仗势欺人’!”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
“什么?!”灰袍长老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岳磊像条被抽了筋的癞皮狗般跪倒在地。他的右手腕诡异地翻转了一百八十度,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肤,鲜血 “滴答滴答” 往下掉。
他疼得浑身抽搐,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活像只被开水烫过的猪崽。
“——我的手!\"岳磊的哀嚎带着哭腔。
墨子轩站在他身旁,居高临下地睨着岳磊,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只蝼蚁:“现在,才是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
“墨子轩,你太过分了。”
灰袍长老暴喝一声,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铮\"地抽出佩剑。
剑锋刚出鞘三寸,墨子轩突然屈指一弹。
\"咻——\"
一道银芒破空而出,快得只在众人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叮!\"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那柄精钢长剑应声而断。半截剑刃打着旋儿飞出去,\"哆\"地钉入梁柱。
剑柄在灰袍长老手中剧烈震颤,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剑柄。
他看着手里的断剑,喉结上下滚动,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
墨子轩淡淡扫了他一眼:“恒山派的‘玄铁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说得温和,可配上地上打滚的岳磊和那截嗡嗡颤动的断剑,每个字都像耳光抽在恒山派众人脸上。
“现在,还需要理由吗?”墨子轩冷声道。
灰袍长老只觉得脸上发烫,山羊胡气得直抖,却连半个字都反驳不了。
“师、师叔……” 一个年轻弟子壮着胆子凑过来,声音细如蚊呐,“岳师兄他……”
“闭嘴!” 灰袍长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攥着断剑的手不停地发抖。
他看看地上的岳磊,又看看柱子上的断剑,只觉得进退两难 —— 继续闹下去只会更丢人,可就这么走了,恒山派的脸往哪搁?
“需要我再示范一次?” 墨子轩的声音冷得像冰窟,眼神扫过灰袍长老的脸。
灰袍长老浑身一颤,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终于,他咬牙一挥手:“扶着他,走!”
他指向岳磊。
声音里满是屈辱。
恒山派众人蔫头耷脑地架着岳磊往外走,活像一群斗败的公鸡。
灰袍长老走在最前面,山羊胡气得一翘一翘的,却愣是不敢回头看一眼。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嗤笑。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恒山派啊,算是把脸丢尽了。”
恒山派的这群人,一个个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