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周过去。
九州会第二轮比试落下帷幕。
当初浩浩荡荡而来的数百名修行者,经过一轮轮激烈角逐,如今已淘汰大半,原本挤满人的演武场现在空荡了不少。
阿瑶顺利晋级,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藤蔓束缚之术,已在众多修士中闯出些名头。
双手结印,指尖翻飞,翠绿的藤蔓便如活物般缠绕而出,灵巧诡谲,让对手防不胜防。
总能引得观战者们啧啧称奇。
秦沐颜没有晋级,她在第二轮比试中败在了天音宗苏禾的手中。她非但没有半分不甘,反而觉得虽败尤荣。
她认为,与修为高的对手过招,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收获。
很快,第三轮的比试开始。
此刻,男修仅余三十人,女修同样剩下三十位精英。
和前两轮一样,依旧按照抽签顺序决定对手。
阿瑶从签筒中抽出一支木签。当她看清签上名字时,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恢复平静。
她的对手,是沈若初。
\"明日最后一场...”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木签上的纹路。
沈若初拿到木签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红唇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自信、胜券在握的冷笑。
她用手指转着木签,眼神里带着几分看不起人的味道。
前两轮比试中,阿瑶确实表现不俗,但和自己相比,那还差得远呢。
更何况...她还有丹药。
早在第三轮比试的前两日,沈若初就已经服下了血煞丹。
但那种痛苦还让她浑身发冷——
丹药刚入口,就像一团火在喉咙里炸开。紧接着,一股狂暴的真气如洪水决堤,在她的经脉中横冲直撞,肆意肆虐。
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利刃搅动,痛得她几乎昏厥。
这是丹药服用下产生的效果。
但她硬是咬着牙强撑着了过去。
\"只要能赢……这点痛算什么!\"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原本狂暴肆虐的真气突然变得温顺起来,就像被驯服的烈马,与她自身的真气完美融合在一起。
一瞬间,身体的所有疼痛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通体舒畅,浑身灵力澎湃如潮。
她试着运转真气,指尖立即凝聚出一缕赤红光芒。
“砰 ——!” 她随手一挥,指尖的真气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三丈外的木门瞬间被轰得粉碎,木屑四处飞溅。
不过是轻轻一点便有如此大的威力。
若是全力...
这血煞丹不愧是她花费大量心思炼制出来的宝贝。
阿瑶这边,显然有些尴尬。
不仅是她,整个药王宗的弟子们都面露尴尬之色。
沈若初最近是不是和自己的同门犯冲,上一轮对上李珊,这次又抽到阿瑶。
很快抽签结束,便开始比赛。
这一场,是宴舟对天炎宗的徐宴尘,也是今日的重头戏。
两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他们的对决也将会是本届九州会最令人期待的比试之一。
谁胜谁负,都不知道。
演武场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
徐宴尘面容冷峻如冰,手中长剑泛着幽幽寒光。
对面的宴舟却是一副懒散模样,剑尖随意地斜指地面,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沐颜,你觉得谁会赢?\"楚天河挠着脑袋,憨憨地问道。
“不知道。”秦沐颜有些烦躁。
宴舟的剑法确实精妙,但徐宴尘的符阵之术也不是吃素的。
高台上,云海长老捋着胡子,脸上堆满了笑。
徐宴尘是自己的弟子,他的修为自己是知道的,金丹期初期。
对付宴舟这个筑基后期的小子是稳赢。
想到自己的徒弟打败清虚这个老顽固的徒弟,他终于能在老对手面前扬眉吐气,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自己被清虚压了一辈子,这次一定要赢回脸面。
墨子轩看着比试台上的两人,面部上没有什么情绪。
他对于自己师弟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
宴舟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可一旦认真起来...
\"请赐教。\"徐宴尘微微颔首,声音冷得像块冰。
\"早想领教徐兄高招。\"宴舟朗声笑道,眼中战意熊熊。
\"唰——\"两道身影同时动了!
宴舟剑走轻灵,手腕一抖,剑尖在空中划出三道银亮的弧光,宛如白鹤展翅,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细微的波纹。
徐宴尘则大开大合,剑势如烈火燎原,带起阵阵热浪。
\"锵!\"两剑相击,火花四溅。
宴舟感觉虎口一麻,心里暗惊:\"好强的力道!\"
随后他借着反震之力一个后翻,稳稳落地。
徐宴尘眼中精光一闪,左手飞快掐诀。三道符箓\"嗖\"地飞出,在空中燃起赤红的火焰。
长剑一挥,火焰如有灵性般缠绕上剑身,整个演武场的温度骤然飙升,前排看众都不由得抬手遮面。
\"来得好!\"宴舟突然变招,剑身上瞬间凝结出晶莹的霜花。脚步变幻,使出一招\"飞雪连天\",剑光如雪花般飘洒而下,每一片\"雪花\"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徐宴尘猝不及防,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但他不怒反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剑法!\"
\"冰火之争啊...\"看台上的长老们纷纷赞叹。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百余招。
宴舟的剑法越发凌厉,每一剑都直指要害。而徐宴尘剑上的火焰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观战者们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轰!\"
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后,两人同时后退数步。
宴舟的衣角被烧焦了一块,徐宴尘的肩膀则结了一层薄霜。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皆是棋逢对手的畅快。
\"最后一招定胜负如何?\"宴舟问道。
\"正合我意!\"
两人同时蓄力。
宴舟长剑指天,周身寒气缭绕。
徐宴尘则掏出一张金色符箓,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了个血符。
\"轰——\"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整个演武场都震动起来。
待光芒散去,只见宴舟的剑尖抵在徐宴尘咽喉前三寸,剑身上的寒霜已经蔓延到徐宴尘的领口。
而徐宴尘的金符则停在宴舟胸口一寸处,符纸上的血迹还未干透。
\"我输了。\"徐宴尘突然收手,苦笑着摇头,眼中的战意渐渐褪去,\"最后关头,我的符箓慢了半拍。\"
宴舟也收起长剑,抱拳道:\"承让了。徐兄的符阵之术当真了得,我也是险胜。\"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消耗不小。
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云海长老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茶盏\"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缝,而墨子轩则露出笑意。
秦沐颜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楚天河在一旁傻笑着挠头:\"沐颜,宴舟赢了!\"
憨厚的脸上写满了自豪,仿佛获胜的是他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