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丝带着秋凉,轻轻敲打着院中的竹窗。谢怜醒来时,就见窗外的桂花树被雨洗得格外鲜亮,墨绿的叶片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偶尔有雨滴顺着叶脉滑落,砸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墨尾蜷在床头,耳朵随着雨声轻轻颤动,像是也在听这秋日的晨曲。
“三郎,下雨了。”谢怜轻声说,刚要起身,就被花城伸手揽住腰。“再睡会儿,雨天不用急着起。”花城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下巴抵在谢怜发顶,呼吸间的暖意漫过他的耳廓。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屋内却格外温暖,两人静静躺着,听着雨声,连时光都仿佛慢了下来。
等雨势渐小,已是辰时。谢怜起身穿衣,刚推开房门,就见花城已经在院中生了炭火,暖炉里的火苗跳跃着,驱散了秋日的凉意。“殿下先烤烤火,我去厨房煮些姜汤,免得着凉。”花城说着,把一件厚些的外袍递到谢怜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确认不凉才放心。
谢怜坐在暖炉旁,看着雨丝落在桂树上,偶尔有花瓣被雨水打落,飘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地碎金。墨尾蹲在他脚边,时不时伸出爪子去够飘落的花瓣,却总被雨丝打湿爪子,只好缩回来,委屈地蹭着谢怜的裤腿。
“馋猫,等雨停了再给你摘桂花玩。”谢怜笑着揉了揉墨尾的头,刚要说话,就闻到厨房里飘来姜汤的香气。花城端着两碗姜汤走出来,放在石桌上,还特意在碗边垫了布巾:“小心烫,慢些喝。”
谢怜接过姜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姜的辛辣和红糖的甜意,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凉意。他看向花城,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眼底满是温柔。“三郎,今天雨大,孩子们大概来不了书堂了,咱们正好整理一下之前的课业。”谢怜说,指了指书堂里堆着的粗纸——那是孩子们这段时间写的字,每张上面都画着稚嫩的笔画,有的还画着小太阳、小花,格外可爱。
花城点点头,和谢怜一起走进书堂。两人坐在新做的木桌旁,把孩子们的课业一张张展开,仔细看着。“你看阿明写的‘桂’字,比上次工整多了。”谢怜拿起一张纸,上面的“桂”字虽然还有些歪,却比之前认真了许多,旁边还画了一棵小小的桂花树,上面缀着几个圆滚滚的果子。花城凑过来,笑着说:“是进步了,下次上课,得好好夸夸他。”
正整理着,院外传来了敲门声,还伴着小阿弟的声音:“怜怜哥哥!花城哥哥!我们来啦!”谢怜和花城相视而笑,连忙起身去开门,就见小阿弟和几个孩子站在门口,身上披着蓑衣,手里还提着竹篮,篮子里装着新鲜的青菜和几个红薯。
“你们怎么来了?雨这么大。”谢怜连忙让孩子们进屋,帮他们脱下蓑衣,发现孩子们的鞋子都湿了,连忙找来干净的布巾,让他们擦干脚。“我们想过来跟怜怜哥哥学字,还带了家里的青菜和红薯,给哥哥们做饭吃。”小阿弟笑着说,把竹篮递到谢怜手里,脸上满是期待。
花城去厨房烧热水,准备给孩子们煮些热粥,谢怜则在书堂里摆好凳子,拿出粗纸和炭笔:“今天雨大,咱们就少学些字,听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围坐在谢怜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谢怜讲的是关于雨的故事——古时候有个村子,很久没下雨,庄稼都快枯死了,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去山上祈雨,最后感动了山神,降下了大雨,庄稼也活了过来。孩子们听得入迷,小阿弟还举手说:“怜怜哥哥,我们以后也要像故事里的孩子一样,保护村里的庄稼!”谢怜笑着点头:“好啊,阿明真懂事。”
中午的时候,花城煮了红薯粥,还炒了一盘青菜,蒸了几个咸鸭蛋。孩子们围坐在石桌旁,喝着热粥,吃着红薯,偶尔夹一口青菜,吃得格外香甜。墨尾蹲在谢怜脚边,也分到了一小碗粥,拌着碎红薯,吃得尾巴不停摇摆。
饭后,雨渐渐小了,天空中透出一丝微光。孩子们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丝,小阿弟突然说:“怜怜哥哥,雨后会有彩虹吗?我娘说,彩虹出来的时候,许愿会实现的。”谢怜笑着说:“说不定会有,咱们等等看。”
果然,没过多久,雨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彩虹,像一座彩色的桥,横跨在远处的山巅。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跑到院外,指着彩虹大喊:“彩虹!是彩虹!”谢怜和花城也跟着走出来,看着彩虹,感受着雨后清新的空气,鼻尖萦绕着泥土的气息和桂花的甜香。
傍晚的时候,孩子们要回家了,谢怜和花城给每个孩子都装了些晒干的桂花和几块枣糕,让他们带回家。“明天要是天好,咱们还来书堂学字,好不好?”谢怜说,孩子们用力点头,蹦蹦跳跳地走了,还不忘回头挥手:“怜怜哥哥!花城哥哥!明天见!”
送走孩子们,两人开始收拾院子。花城把蓑衣晾在屋檐下,谢怜则把孩子们带来的青菜和红薯放进厨房,准备明天做饭吃。墨尾跟在后面,时不时用头蹭蹭他们的腿,像是在帮忙。
晚饭时,谢怜用红薯煮了粥,还炒了一盘青菜,蒸了几个咸鸭蛋。两人围坐在石桌旁,喝着粥,聊着今天的事,偶尔看向院中的桂花树,看着叶片上的水珠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格外惬意。
吃完晚饭,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人搬着竹椅坐在暖炉旁,墨尾蜷在谢怜腿上,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柔和的月光。风里带着雨后的清新气息,还有桂花的甜香,格外舒服。
“三郎,”谢怜轻声说,“今天虽然下雨,却格外热闹,看着孩子们开心的样子,我觉得特别幸福。”花城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声音温柔:“只要殿下开心,每天都是好日子。以后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我都会陪在殿下身边,和你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
谢怜靠在花城肩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的温暖。远处传来村里人的说话声,还有虫鸣声,偶尔有几声狗吠,组成了一首宁静的夜曲。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是要把这份简单的幸福,永远延续下去。
墨尾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宁静,蹭了蹭谢怜的手,尾巴轻轻摇摆。院子里的桂香还未散去,混着雨后的清新气息,在夜色中缓缓流淌,诉说着这平凡却温暖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