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自己刚才买的点心，准备待会拿去咖啡店给豪杰他们尝尝，于是没有沉默很久便回道：“各自参半吧，不过应该是对这件事没有信心更多一点，毕竟当时就跟你提过合作这件事，可你当时是怎么说来着，面包店生意这么好，还需要合作吗？”
“谁会嫌挣的钱多呢？”
“你真是这么觉得吗？”
“真的、真的。”
我很是古怪，随即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起面前坐着的小店员何娴；她似乎被我看的很不自在，于是坐直了身子，活生生像个准备被老师训斥的学生，整个人还显得特别犟。
“行，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这确实是个互赢的机会，那你还不赶紧说说你老板他对我这个提议到底是怎么想的，别吊着我胃口行不行，才发现……聊了这么久都没有进入正题。”
说完，我看向了何娴，等待她给出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没过多久，她便一边解锁自己的手机，一边对我说道：“你说的这半合并、半合作方案我已经跟老板细说了，但他很显然的拒绝了，这点小钱对他来说挣与不挣都不会有什么影响，面包店只是他给自己找的一个回国理由而已。”
我下意识觉得这是坏消息……但随后接过何娴给我递来的手机看了看，这是一段她跟面包店老板的聊天记录，上面的话基本跟何娴说的没什么差别，但唯一不同的区别就是下面还有一段何娴没说过的话。
“合作这件事可以免谈，这么多年过去我实在看的太淡，好在最后故事结局是完美的，不想再借助这样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回国，所以打算把这店铺转让出去……无论是你那朋友也好，还是其他人……我在三天后回国，处理好国内的一切事情，愿意先给你朋友一个沟通机会，如果他能打动我店铺免租金的租给他也无妨，算是还清欠你的人情。”
这段信息我足足看了三遍，才把手机递回去给何娴，然后我们便陷入短暂的沉默，许久她先向我问道：“怎么样江老板？”
“把握不大。”
“相信自己嘛。”
说着，何娴握紧拳头在我面前小幅度的挥动几下，算是鼓励；我对她笑了笑，然后又带着好奇问道：“我会的……不过我对你们的事有点好奇，面包店老板在国外，跟你隔这么远怎么还会欠你人情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次老板莫名给我发来一个地址，拜托我去找地址上面住着的女人，如果是看到女人结婚了，就不要再回复他，要是没结婚再跟他说。”
“你去了？”
不仅去了，我还在那个女人家里做客，通过聊天才得知她并没有结婚，这些年一直过的很压抑，甚至有段日子还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怎么样？”
“等待大概是这个世界最漫长的事情，况且还是相互等待对方……这是一种煎熬，一定要耗到山穷水尽都不罢休，除非另一方放弃并结婚了；所以我把老板拜托我的事说给她听了……怎么跟你说这件事的结果呢，最后就是女人买了去国外的航班，决定主动去找他。”
我愣了一下，回道：“听上去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
结束跟何娴的聊天后，我在她的提醒下拿起桌上放着的糕点起身往门外走去；大雪依然纷飞，漫天飞舞……偶尔在身旁路过一对紧紧依靠在一起的恋人，让我恍惚了很久很久。
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才能去跟对方耗到山穷水尽都不罢休……等待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漫长且简单的词了，好似海上漂泊不定的船帆，等不到岸边灯塔投射而来的指引灯，就永远不会归岸，宁愿一直漂泊流浪下去。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女人，愿意跟我耗到山穷水尽都不罢休？我想起了杨意，我不想再跟谁开始下一段的感情……我想等她，我要找她；即使会很累，即使这件事再漫长。
漫山遍野你的脸庞，唯有遗忘是最漫长。
那首一直在我心里反复播送着的《程艾影》，似乎已经到达了结尾，无论是伍岚正跟程艾影；无论是胡兰成跟张爱玲；他们的故事在最后都有个尾声，那么我跟杨意的呢？即使山穷水尽我也不想罢休。因为在这么一个大雪纷飞的一天，我暗自对她刻下了永远。
……
把糕点放在咖啡店的吧台上，嘱咐小梦给大伙分点尝尝，然后招呼都没打我就先转身离去了，我想去“西铁”主店看看，顺道跟啸哥聊聊天，毕竟那里承载了我许多的回忆。
在路边的一家烟酒店买了一条烟，销售员以为我是送人的，还热情的给我推荐起各种白酒，但想到上次喝醉酒做的糊涂事，我还是没犹豫的拒绝了。
……
这是一个接近中午的早晨，我来到“西铁”咖啡店推门走进去后，看见顾客依旧是零零散散的，觉得很诧异……为什么分店的生意这么好，而主店的却差成这样，要不是墙上挂着新店开业的宣传海报，我甚至都觉得这分店和主店根本就是两个品牌，只不过同名了而已。
啸哥依旧这么悠闲，躺靠在吧台里面的摇椅上刷着短视频，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似乎生意好不好都与他没关系。
我敲了敲吧台放着的摇铃，然后啸哥才放下手机看向这边，见到是我他也有点惊讶的询问道：“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我把买的烟抛过去给他，然后回道：“来看看，好久没来这喝过一杯你调的西铁咖啡了。”
啸哥起身一边随手把烟塞进旁边的橱柜，一准备给我调咖啡，同时询问道：“明天就除夕了，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你呢？”
“还不急，忙完春节这段时间吧，然后关店回家舒舒服服的躺上一个月。”
“你这才叫享受生活，我们就一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