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前赛的胜利,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联盟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媒体们津津乐道于湖人F4的初步亮相,霍华德的空接暴扣,纳什的穿针引线,科比的致命一击。
但在一片喧嚣中,一个原本被视为“奇兵”和“辅助”的名字,开始被频繁提及——林昊。他那两次风格迥异却同样摧毁防守的突破,以及突破后冷静的分球,成为了专家们反复分析的片段。
然而,回到洛杉矶,在埃尔塞贡多训练基地那间挂着十一面总冠军旗帜(包含明尼阿波利斯时期)的办公室里,气氛却一如既往地沉静。
菲尔·杰克逊,这位被誉为“禅师”的传奇教练,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磨损严重的冠军戒指,目光透过袅袅升起的雪茄烟雾,落在坐在他对面的林昊身上。
林昊有些拘谨。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单独面对这位功勋教练,但每次置身于这间充满篮球智慧与神秘哲学气息的办公室,他都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桌上摊开着的是刚刚结束的季前赛技术统计和战术分析报告,其中林昊的数据和镜头被特意用红笔圈了出来。
“坐,林,放松点。”杰克逊的声音低沉而平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从容,“达拉斯的那两个回合,很精彩。”
“谢谢,教练。”林昊谨慎地回答。
杰克逊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目光似乎穿透了林昊,看到了更深远的东西。“史蒂夫(纳什)回来跟我说,你的运球,‘不像地球人’。”他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很有趣的评价。”
林昊没有接话,等待着他真正的意图。
“我看过很多球员,”杰克逊继续说道,语气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有的像迈克尔(乔丹),是天生的杀手,他们的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得分,眼神里燃烧着征服的火焰。有的像斯科蒂(皮蓬),是完美的粘合剂,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用防守和全面性支撑起球队。还有的像史蒂夫他自己,是球场上的艺术家,用传球描绘比赛的蓝图。”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昊身上,变得锐利起来:“而你,林,你很有趣。你最初像一道‘幻影’,悄无声息,却能致命一击。现在……你开始从影子里走到光下,并且带上了一种……嗯,用史蒂夫的话说,‘非地球人’的武器。”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雪茄的烟雾在他和林昊之间缭绕:“但无论是影子,还是光下的利刃,想要真正致命,都需要一样东西——”
杰克逊停顿了一下,轻轻吐出一个词:
“杀气。”
林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杀气?”
“没错,杀气。”杰克逊肯定道,“不是狰狞的表情,不是垃圾话,那太低级了。我所说的杀气,是一种内在的、无可动摇的信念和意图。是当你持球面对防守者时,从你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的,那种‘我必将摧毁你’的绝对自信和气场。”
他用拿着雪茄的手指了指报告上林昊突破的截图:“你的速度很快,节奏很诡异,这很好,这是你的‘术’。但你突破时的眼神,还缺少一点东西。缺少那种让对手未战先怯,让队友无比安心的,‘势’。”
“看看科比,”杰克逊示意窗外正在加练的24号,“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防守者就会感到压力。因为他过往的每一次得分,每一次绝杀,都凝聚成了这种‘势’,这种杀气。对手知道,他是来终结比赛的。”
“而你,林,”杰克逊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你的突破很漂亮,像一场华丽的表演。但表演的目的是取悦观众,而杀气的目的,是摧毁对手。你需要让你的突破,不仅仅是过掉一个人,更是要在过掉他的同时,击垮他的防守信心,震慑潜在的协防者,让整个防守体系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恐惧。”
林昊陷入了沉思。禅师的话,与纳什关于“平衡”的告诫,科比关于“驾驭野兽”的警告,角度不同,却指向了同一个核心——他需要为自己的能力,注入更强大的精神和意志内核。
“你的‘幻影’特质还在,”杰克逊靠回椅背,语气恢复平和,“低存在感让你发起攻击时更具突然性。这是你的优势。但你不能永远只是‘幻影’。在需要的时候,你必须让幻影凝聚成实体,让无声的穿梭,变成宣告死亡的钟声。”
他拿起笔,在林昊的数据旁写了几个字,然后推向林昊。纸上写着:
“幻影无形,杀意有质。”
“记住这句话,”杰克逊说道,“你的技术(无形)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但现在,你需要凝聚你的‘意’(有质)。下一次你持球突破时,不要只想着过掉他,想着……碾碎他。不是用身体,是用你的意志和你的技术结合所产生的那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离开禅师的办公室,林昊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他一直在琢磨如何控制“青峰之影”的野性,如何平衡个人与团队,却从未从“气势”和“精神层面”去思考过自己的比赛。
他回到训练场,拿起篮球。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开始运球,而是闭上眼睛,回想科比在关键时刻的眼神,回想乔丹那些着名的“死亡之瞪”,回想青峰大辉在漫画中那种“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的极致傲慢与自信。
他尝试着将那种感觉,那种“杀气”,与自己体内的深蓝色能量流融合。
再次运球时,巴恩斯正好走过来想开玩笑,但当他看到林昊运球时那专注而冰冷的眼神,到嘴边的话竟然噎住了。他挠了挠头,嘀咕道:“咦?这小子……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就连场边正在研究“新式咖啡对运动表现影响”的奥多姆,也暂时放下了他的咖啡杯和一堆试管,拿着一个像是老旧收音机信号强度指示器的东西(道具)对着林昊。
“检测到能量场变化……”“指示器”的指针从绿色的“平和”区域,微微摆向了黄色的“凝聚”区域,奥多姆摸着下巴,“‘幻影’单位的精神波段出现高频波动……疑似正在加载‘攻击性人格模块’……有趣,很有趣!”
林昊没有理会外界的反应。他沉浸在那种全新的感觉中。运球不再仅仅是技术动作,更像是一种蓄势。每一次变向,每一次胯下,都仿佛在积蓄着某种力量,等待着在比赛中,轰然爆发,带着碾碎一切阻碍的“杀气”。
他知道,下一次他站在防守者面前时,将不再只是一道试图穿越的“影子”,而是一柄即将出鞘、寒光四溢的利刃。
禅师的点拨,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实战中,验证这凝聚了“杀意”的幻影,究竟能有多么恐怖。
而机会,很快就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