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然午憩方醒,春桃便递上一张精致请柬。
\"娘娘,云贤妃娘娘邀各宫主子明日赏菊。\"
蔺景然接过请柬,指尖轻点:\"倒是会挑时候。\"
谢昭仪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又偷懒不起?\"
明德妃随之而入:\"云贤妃设宴,想必热闹。\"
蔺景然起身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明日这宴,去是不去?\"
谢昭仪挑眉:\"为何不去?\"
明德妃从容落座:\"云贤妃的面子,总要给的。\"
郗砚凛下朝归来,恰闻此言。
\"什么宴?\"他信步走入。
蔺景然将请柬递上:\"云贤妃姐姐明日设赏菊宴。\"
郗砚凛扫了一眼:\"你倒清闲。\"
\"陛下此言差矣,\"蔺景然凑近,\"臣妾这是体恤姐妹情谊。\"
谢昭仪轻嗤:\"冠冕堂皇。\"
明德妃垂眸:\"陛下可要同往?\"
郗砚凛挑眉:\"朕去做什么?看你们拈酸吃醋?\"
蔺景然扯住他衣袖:\"陛下这话说的,姐妹们和睦着呢。\"才怪。
次日赏菊宴,云贤妃宫中果然热闹。
各色秋菊争奇斗艳,妃嫔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
郑妃捏着团扇,似笑非笑:\"颖妃妹妹今日来得倒早。\"
蔺景然浅笑:\"贤妃姐姐设宴,自然要早些来。\"
智妃温声道:\"妹妹近日气色极好。\"
\"托陛下洪福。\"蔺景然笑道。
聂美人跟在郑妃身后,小声嘀咕:\"得意什么...\"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蔺景然淡淡瞥她一眼:\"聂美人今日妆容精致。\"像两条淀粉肠。
聂美人一怔,讪讪垂首。
郑妃脸色微变,正要开口,忽闻内侍通传:\"陛下驾到——\"
众人皆惊,纷纷起身相迎。
郗砚凛大步走入,目光扫过满园秋色。
\"平身。\"他走到主位坐下,\"朕路过,顺道来看看。\"
云贤妃忙奉茶:\"陛下请用茶。\"
郗砚凛接过,并未饮用。
郑妃凑上前:\"臣妾宫中新得了上好的龙井...\"
智妃也温声道:\"御花园的桂花开了,陛下可要移步赏玩?\"
郗砚凛摆手:\"朕坐坐便走。\"
他看向蔺景然:\"你昨日说要给朕看的新鲜玩意儿呢?\"
蔺景然笑道:\"陛下来得正好。\"
她示意宫人取来一个锦盒。
盒中是一套精巧的九连环,以象牙雕成,做工细致。
\"臣妾昨日得的,解了半日也没解开。\"
郗砚凛挑眉:\"就这?\"
蔺景然凑近些,压低声音:\"陛下若能解开,臣妾有赏。\"
郗砚凛被她逗笑,拿起九连环把玩。
众妃见状,神色各异。
郑妃捏紧帕子,智妃垂眸不语。
云贤妃笑着打圆场:\"陛下与妹妹真是鹣鲽情深。\"
明德妃从容品茶,谢昭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不过片刻,郗砚凛手中九连环应声而解。
蔺景然故作惊讶:\"陛下真厉害!\"
郗砚凛挑眉:\"赏呢?\"
蔺景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香囊:\"臣妾亲手调的安神香。\"
郗砚凛接过,唇角微扬:\"勉强过关。\"
智妃温声附和:\"陛下待妹妹当真不同。\"
蔺景然笑容不变:\"陛下仁厚,待各位姐妹都是一样的。\"
聂美人小声嘀咕:\"谁信...\"
谢昭仪岔开话题:\"五殿下近日学业如何?\"
这话转得突兀,众人皆是一怔。
蔺景然会意,笑道:\"正要请教昭仪姐姐,阿瑞近日总闹着要学剑。\"
明德妃接口:\"五殿下年纪尚小,习武早了些。\"
云贤妃忙道:\"臣妾娘家有个侄子,与五殿下年纪相仿,倒是可以作伴。\"
话题被引开,气氛渐缓。
郗砚凛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去。
皇帝一走,园中顿时安静下来。
郑妃冷着脸告退,智妃随后离去。
聂美人踌躇片刻,也讪讪告退。
云贤妃笑着对蔺景然道:\"妹妹今日风头出尽了。\"
蔺景然浅笑:\"姐姐说笑了,不过是陛下顺路罢了。\"
谢昭仪淡淡道:\"树大招风。\"
明德妃从容起身:\"今日多谢贤妃款待。\"
三人相伴离去。
晚膳时分,郗砚凛竟又来了。
\"陛下今日怎么得空?\"蔺景然迎上前。
郗砚凛挑眉:\"不欢迎?\"
\"岂敢。\"蔺景然笑道,\"臣妾求之不得。\"
郗砚凛取出那个九连环:\"这玩意儿倒是精巧。\"
蔺景然凑近:\"陛下喜欢?臣妾那儿还有七巧板、华容道...\"
郗砚凛失笑:\"你当朕是三岁孩童?\"
\"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是。\"蔺景然眼珠一转,\"不过...陛下若肯陪臣妾下盘棋...\"
\"想都别想。\"郗砚凛打断她,\"上次你悔了三回棋。\"
蔺景然叫屈:\"那都是意外!\"
郗砚凛捏她脸颊:\"朕看你就是欠收拾。\"
\"陛下舍得?\"蔺景然眨着眼。
郗砚凛被她逗笑,将人揽入怀中。
\"今日可有人为难你?\"
蔺景然靠在他胸前:\"谁能为难臣妾?\"
\"朕听说有人酸言酸语。\"
\"不过是些闲话。\"蔺景然不以为意,\"臣妾左耳进右耳出。\"
郗砚凛低笑:\"你倒是心大。\"
\"有陛下在,臣妾怕什么?\"
张德海守在殿外,听着里头隐约传来的笑语,心中暗叹。
这颖妃娘娘,当真是陛下的解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