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永璂也从那奇异的梦境中醒来,梦中大清覆灭的景象让这个还年幼的太子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作为皇子,他天然有政治敏锐度,为了避免以后变得如梦中一般,他开始更加勤奋地读书学习,试图从典籍中寻找让大清长治久安的办法。
颜欢让六六密切关注着京城的动向,见乾隆这般失魂落魄,心中暗喜。
这只是第一步,梦境是个引子,现在慢性毒药已经悄然发挥作用,乾隆的身体会在两年内逐渐衰弱。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接近永璂,然后灌输开放的思想了。
颜欢没有自己干这些事,而是和策棱巴图好好的商量了一番。
策棱巴图也不问颜欢想做什么,直接就将暗卫的事情告诉了颜欢,两个人商量好之后,便开始着手与永璂建立联系。
颜欢动用了富察皇后留下的人,给她们都下了忠心符之后,通过她们的手,给永璂送去一些新奇的书籍,那些书中隐晦地阐述着开放贸易、西方技术。
还在价值观塑造期的永璂对这些从未见过的思想十分好奇,越读越觉得开阔了眼界。
与此同时,颜欢也在草原上开始推行一些小范围的改革,鼓励牧民尝试新的畜牧技术,与往来的商人进行贸易,还专门设立了学堂,教授孩子们算术、地理等知识。
她想以喀尔喀作为试点,在小范围内先取得成效,才能大范围推广。
而乾隆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心中开始产生了深深的疑虑与不甘。
他不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王朝会走向那样的结局,他可是自诩“十全老人”,可以与康熙比肩的皇帝。
颜欢让六六盯着京城里的一切,现在种子已经种下,就等发芽破土,长成参天大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年时间转瞬即逝。
“公主,京城来的急报。”茯苓拿着一封密信跑了进来。
颜欢接过之后打开,上面写着“帝病危,召固伦和安公主,赛音诺颜亲王,小世子,和硕宁安郡主秘密进京。”
看完了密信内容,颜欢扬手烧了个干净,“茯苓,去找额驸,告诉他准备回京。让白芍带着人收拾东西,不需要很多。”
茯苓应了声“是”,裙摆翻飞着跑远。
颜欢坐在窗边,望着草原上翻滚的云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火焰灼过的信纸灰烬。
乾隆这一纸密召看似紧急,实则更像困兽最后的试探——召她与策棱巴图,是忌惮喀尔喀日渐兴旺的势力,带着两个孩子,能够让他们投鼠忌器。
策棱巴图匆匆赶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京城恐怕是个局。”
颜欢将鎏金香炉里的灰烬拨弄均匀,火光映得她眉眼锋利:“所以我们更要去。永璂这两年研读西学,朝堂上已有不少老臣弹劾他‘离经叛道’,现在皇阿玛病重,我那些弟兄们未必没有别的心思,所以我们回去,更是为正统保驾护航。”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闹声,三岁的敖日格勒举着木弓冲进来,身后跟着跑累的阿茹娜。
策棱巴图立刻收敛锋芒,蹲下身子接住扑进怀里的儿子:“又去演武场了?”
敖日格勒眼睛亮晶晶:“阿布,我什么时候才能射中啊?就像你那样!”
……
半月后,车队踏入京城地界。
颜欢掀开马车帘,看见宫墙在暮色中宛如巨兽的獠牙。
永璂骑着马候在城门口,两年的磨砺让少年褪去稚气,眉眼间却凝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郁。
颜欢是嫡姐,那时候和永璂关系也还可以,这几年有了联系之后,关系也更紧密了,所以才会出现在城门口迎接颜欢。
他目光扫过颜欢身后的随行队伍,然后一块到了固伦和安公主府,进门落座之后,这才压低声音:“皇阿玛这两年身体情况一直不好,现在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我知道了,多谢皇弟提醒。”
不出意外,当天下午颜欢夫妻,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被宣入养心殿。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乾隆斜倚在龙榻上,形容枯槁却仍强撑着皇帝的威严,“和安回来了啊!朕已经有几年没见过你了。”
颜欢温柔的笑着,“儿臣嫁入喀尔喀已经快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