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飞几人站在原地，谁都没再喊“快点”。
郑直举着的计时器早就停了，段卫兵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沐梓柠悄悄别过脸，不忍心再看下去。
“以前总觉得他们对我们狠，”凌云的声音有点哑，“现在才明白，他们对自己更狠。”
小鼠一队的队员们相视一眼，远处，雷凯的脚步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像在敲着每个人的心。
……
考核终于结束了。
龙飞虎站在队列前，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声音沉稳：“恭喜你们，通过了特警选拔，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名光荣的特警了，现在开始分配具体所属队伍。
沈鸿飞，猛虎突击队。
沐梓柠，猛虎突击队。
段卫兵，猛虎突击队。”
……
分配结束后，宣誓仪式在训练场举行，国旗猎猎作响。
龙飞虎举起右拳，声音洪亮如钟：“你准备好了为人民公安事业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吗？”
“时刻准备着！”三十多道不同的声音撞在一起，震得空气都在发烫。
宣誓结束的掌声还没散尽，陶静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肩膀微微发抖。
“报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可能做不了突击队员了。”
队列瞬间安静下来。
龙飞虎眉头微蹙：“原因？”
“我还没准备好。”陶静的眼泪掉了下来，滴落在警服上。
“陶静你疯了？”雷凯急得往前凑了半步，铁牛也跟着皱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想清楚了。”陶静抹了把脸，眼神黯淡，“做不成特警，我还可以去医院做法医，一样是警察。能穿上警服，我就知足了。”
龙飞虎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陶静这边给了她仔细考虑的时间，其他人放假的通知也下来。
赵小黑正抱着一堆东西，往行李箱里塞。
“你这是把超市搬空了？”郑直伸手去抢一包牛肉干，赵小黑大方的让他拿。
“这不是要回家嘛，俺也好多年没回去了，这是给俺家里人带的，给俺妈买的燕窝，给俺爸带的酒，俺叔、俺姨……”赵小黑一样一样说着，忽然看见段卫兵拿起一个小背包就准备走，“卫兵，你就带这么点东西走？”
段卫兵一头雾水，“就这些啊，还要带什么？”
“卫兵，你是不是没钱了，我有，这些你拿着，给你爸妈多买点东西。”赵小黑一边说着，一边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部分东西，“这些你也拿着。”
段卫兵哭笑不得：“你想多了，这不是我姐生了嘛，我爸妈去上海照顾她，家里现在没人，我带回去也没人吃。”
“那跟俺回家！”赵小黑眼睛一亮，往他手里塞了袋巧克力，“俺跟你说，你跟着俺回去，绝对能感受到什么叫热情似火。”
段卫兵推辞不过，直接就答应了。
另一边，女生宿舍楼下，凌云和沐梓柠正围着陶静。
“再想想啊陶静，”凌云拉着她的手，“咱们都一起熬过来了。”
“就是，你这么努力，从最开始的哭着训练到现在，多不容易啊。”沐梓柠也劝她。
陶静摇着头笑了，眼眶还是红的：“真的不用了。说起来要不是你们每次训练拉我一把，我根本走不到这里。留下来才是拖累大家。”
凌云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传来一阵声音，是何苗：“陶静，你就是个胆小鬼！”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潭，陶静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胆小鬼！”何苗往前踏了一步，语气带着刻意的尖锐，“选拔考核那么难都熬过来了，现在就因为一句‘没准备好’要放弃？你对得起之前掉的汗、受的伤吗？对得起大家陪你一起加练的夜晚吗？”
“我不是胆小鬼！”陶静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混合着倔强往下淌，“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不合适！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什么？”何苗冷笑一声，“就凭你现在把‘放弃’说得这么轻易！就凭你不敢承认自己其实是怕了，怕跟不上大家的脚步，怕辜负所有人的期待！”
“我没有！”陶静被戳中痛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她往前一推，何苗没防备，踉跄着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