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娘子在之前的马球会见过明兰,见她聪慧果敢,心中十分喜爱,愿与盛府结亲,求娶明兰为儿媳,配给她的儿子梁晗。
如果盛府有意,她便带媒人上门,如果无意,那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封信烧毁即可。
王若弗看了,当即眉开眼笑:“吴大娘子眼光真好!梁六郎出生勋贵,明兰是庶女,这可算是高攀了。”
盛纮也点头赞同,觉得这门亲事确实挺妥当的,至于梁晗的那些传闻,一点没有放在心上,世间男子,哪个没有些桃色绯闻的。
消息很快传到了齐衡耳中。
他这些日子本就因明兰心绪不宁,听闻吴大娘子有结亲之意,顿时急得坐不住。
自从春闱前一别,他便再没寻到见明兰的机会,如今眼看着明兰要被人定下,如何能甘心。
可平宁郡主早已看穿他的心思,这些时日把他看得极紧,半步不许他私自出门。
齐衡几次想找借口去盛府,都被郡主不动声色地拦下了。
这日一早,平宁郡主却忽然唤来齐衡,笑着道:“盛府两位公子婚事将近,咱们该上门道贺才是。你与盛家几位也算是旧识,往后常来往走动,也是一桩美事。”
齐衡一愣,没想到母亲竟会主动提去盛府,心中又惊又喜,连忙应下。
他只当母亲是松了口,却不知平宁郡主打得好算盘。
与其让齐衡暗地里惦记,不如光明正大地带着他去盛府。
当着盛家人的面说清“兄妹相称”的话,既断了齐衡的念想,也堵了外人的口舌,免得往后生出不必要的是非。
车马很快到了盛府门前,盛纮夫妇亲自迎着平宁郡主和齐衡进来。
客厅落座奉茶后,平宁郡主笑意盈盈地看着明兰,对盛纮夫妇道:“我家元若与贵府几位公子、姑娘年岁相仿,往日也多有照拂。往后不如就让他们以兄妹相称,互相帮衬,也算是一段佳话。”
平宁郡主得目光紧紧盯着明兰,意思很明显等着明兰说话。
齐衡脸上的笑容在平宁郡主得话落下后瞬间僵住,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紧。
明兰心中通透,知道平宁郡主这是故意的,掐了掐手心,立刻起身躬身行礼,语气平静:“能得郡主和小公爷不弃,是明兰的福气。”
盛纮夫妇自然满口应承,齐衡看着明兰平静无波的眉眼,心中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酸涩难言,却终究没能说出半个字。
母亲既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再无半分辩解的余地。
而此刻的东宫,璟兰正听着漱玉回禀盛府的近况。
听闻吴大娘子求娶明兰、平宁郡主带着齐衡上门认兄妹的事,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分,漱玉,你将梁晗的事情告诉明兰,她是个有主见的,我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璟兰对明兰没多大交集,也就没多少敌意,包括祈愿人盛墨兰,也没有提对于这些姐姐妹妹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所以璟兰对明兰的提醒,就是她最大的善意了。
漱玉派人掩藏身份,秘密送了一封信给明兰。
明兰得知梁晗有妾室且那女子已身怀六甲的消息,而且盛纮准备答应吴大娘子的求亲时,一下子坐不住了。
她不敢耽搁,揣着那颗怦怦直跳的心,快步赶往寿安堂。
一路上,廊下的灯被晚风拂得摇曳,映得她的影子忽明忽暗,正如她此刻的处境。
梁家是父亲眼中“高攀”的好亲事,可是对她来说是暗藏祸根的火坑,而她这个不受重视的庶女,除了老太太,再无旁人可依。
到了寿安堂门口,明兰定了定神,理了理微乱的衣裙,轻轻叩了叩门。
“祖母,孙女有急事求见。”
里头传来老太太温和的声音:“是明丫头啊,进来吧。”
明兰推门而入,见老太太正坐在暖榻上看佛经,连忙上前跪下,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地砖。
“祖母,求您帮帮孙女吧!”
盛老太太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惊,连忙下地伸手去扶她:“好孩子,快起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