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春日总带着几分缠绵的暖意,齐国公府却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齐衡与嘉成县主的婚事终究是定了下来,纳吉的庚帖已互换,连墙角的海棠都似沾了喜气,开得愈发艳烈。
齐衡和嘉成县主的婚事定下的消息传到盛府的时候,明兰正在窗边绣着一方帕子,针脚细密,绣的是几株清雅的兰草。
听闻小桃低声禀报,她手中的绣针顿了顿,针尖刺破指尖,渗出一点殷红的血珠。
她却像浑然未觉,只是轻轻将帕子叠起,放进锦盒里,动作平静得看不出半分波澜。
原本对齐衡的还存了一点心思,如今他的婚事既定,尘埃落定,再无牵挂。
盛老太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晚间便唤了明兰到跟前,摩挲着她的发顶道:“好孩子,心里不痛快便说出来,憋在心里反倒伤身。”
“祖母,明儿没事。”
“我的明丫头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正好啊宥阳老家来信,说有些事,我带你回去住些日子吧,换个环境就当散散心,好不好?”
明兰抬头望着老太太慈爱的眼眸,鼻尖一酸,终究是点了点头。
能离开汴京这是非地,避开那些关于齐衡婚事的议论,于她而言,亦是解脱。
……
东宫。
璟兰还在坐月子,寝室内熏着温和的安神香,奶娘抱着襁褓中的赵瑾珩,眉眼间满是呵护。
门外传来通报,说是夫人来了,璟兰连忙让漱玉去迎一迎。
林噙霜一身体面的锦绣衣裙,脸上堆着关切,一进门便快步走到榻前,细细打量着璟兰:“娘的璟儿,可算见着你了。身子怎么样还好吗?娘跟你说啊,这月子里的亏可不能吃,下人照顾得尽心吗?”
说着,又转向奶娘怀中的孩子,凑上前柔声夸赞,“这孩子生得可真周正,眉眼像你和太子殿下,将来定是有大福气的。”
璟兰一直笑着,然后耐心的听林噙霜絮叨一些家常。
林噙霜说了许久,终于想起来正事了,“璟儿,你是不知道,如今汴京城里,多少人家都盯着你姐姐。可我总觉得都不是什么好归宿,我思来想去,还是你眼光好,便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璟兰想了想缓缓开口:“娘既然问起来了,我倒真有个人选。今年状元郎谢岷砜,娘可听过?”
林噙霜愣了愣,随即点头:“自然听过,那可是官家钦点的状元,才华横溢得很。只是……”她有些迟疑,“听说他父母双亡,家底会不会太过单薄?”
“母亲有所不知,”璟兰耐心解释,“谢岷砜虽父母早逝,却留有祖产,家境殷实,且他为人正直,学问出众,更是殿下看中的人才。他无牵无挂,没有姑嫂妯娌的纷争,姐姐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无人敢置喙。更难得的是,谢家有训,无子过四十方可纳妾,姐姐更无需担心宠妾灭妻之事。”
她顿了顿,补充道:“况且谢岷砜生得丰神俊朗,姐姐素来喜欢长的好看的,想来也会中意。日后……谢岷砜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姐姐现在嫁过去,是状元夫人,将来更是有可能诰命加身,这不比嫁入那些复杂的勋贵之家强?”
林噙霜越听眼睛越亮,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哎哟,这么说来,可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还是你心思缜密,考虑得这般周全!”
她满心欢喜,只觉得墨兰的好日子近在眼前,“我这就回去和你爹合计合计,尽快托人去打探打探这谢岷砜的意思!”
璟兰看着她高兴的模样,也跟着笑了出来,这门婚事于墨兰而言确实是良配。
林噙霜回到盛府就将墨兰叫到了林栖阁,然后神神秘秘的将谢岷砜的事情说给她听。
墨兰越听越满意,尤其状元游街的时候她是见过谢岷砜的,当然许多大胆的女子朝他扔过荷包,她当时偷偷摸摸也参与了。
而且巧的是,就她的荷包精准的丢在了谢岷砜的怀里,现在看来,这就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