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宇醒来后的第一感觉，是铺天盖地的疼。
头痛得像是要裂开，四肢百骸仿佛被拆开重组过，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要耗尽全身力气。他艰难地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郑局长关切的脸。
“水……”他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郑局长连忙让护士递过温水，用棉签小心地沾湿他的嘴唇。
滋润了喉咙，付少宇才缓过一口气，目光在病房里逡巡片刻，最终落在郑局长身上，带着一丝急切：“伊莎贝拉……苏曼琪……她们……安全吗？”
这是他昏迷前最牵挂的事。商场里的枪林弹雨，试衣间里的血色弥漫，还有两个女孩惊恐却倔强的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郑局长心里一暖，连忙点头：“都安全。伊莎贝拉小姐已经回欧洲了，临走前还一直守着你；苏曼琪同学也平安回家了，前几天还托人打听你的消息。这次你师父过来就是她带来的！”
听到“都安全”三个字，付少宇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胸口那股沉闷的痛感似乎都减轻了几分。他虚弱地笑了笑，眼角泛起一丝湿润：“那就好……那就好……”
他艰难地转过头，目光扫过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寻找什么。
“在找你师傅？”郑局长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老爷子为了救你，耗了不少精力，刚被送去休息室了。他说让你好好休息，等你好点了再来看你。”
付少宇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不知道师傅用了什么方法，但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枯竭的气息正在缓慢复苏，这绝不是现代医学能做到的。师父一定为他付出了很大代价。
“谢谢您，郑局。”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感激。
“跟我客气什么。”郑局长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温和，“你刚醒，身体还虚得很，别多想，先睡会儿。有什么事，等醒了再说。”
付少宇“嗯”了一声，确实累得厉害。他闭上眼，意识却没有立刻沉入黑暗，反而异常清醒。
“系统？”他在心里试探着呼唤。
以往随叫随到的系统，这次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道带着明显情绪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责备：“你太冒险了。”
付少宇愣了一下。这还是系统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那时候……没办法。”他苦笑，“总不能看着她们出事。”
“哼。”系统轻哼一声，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也算因祸得福。”
“嗯？”
“检测到宿主在极端情况下，未完全依赖系统，凭借自身意志和传承心法突破绝境，符合‘勇者无畏’的核心准则。”系统的声音变得正式起来，“在你昏迷的四个月里，系统已完成自主升级。”
付少宇心里一动：“升级？有什么变化？”
“新增‘体魄辅助’模块。”系统解释道，“宿主可通过积分兑换丹药，针对性提升体力、智力、魅力、精神力，甚至包括寿元。”
付少宇愣住了。
体力、智力这些还好说，寿元？系统竟然能兑换寿命？
“这些丹药……有什么限制吗？”他连忙问。
“丹药效果随积分等级递增，低级丹药无副作用，高级丹药需消耗大量积分，且每月兑换次数有限制。”系统补充道，“另外，积分获取方式不变，但完成‘守护’‘突破’类任务，可获得额外积分奖励。”
付少宇消化着这个消息，心里泛起一阵激动。
以前的系统更像个应急工具，提供的技能大多是即时性的，用完就没。可这次升级后，“体魄辅助”模块相当于给了他一个长期提升的渠道，尤其是寿元丹药，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这意味着，他有机会变得更强，有更多时间去完成那些未尽的事。
“看来，昏迷四个月，不算白躺。”他在心里打趣道。
“别高兴太早。”系统一盆冷水浇下来，“你这次心脉受损严重，就算有师傅渡气，底子也亏空了。若不尽快用积分兑换‘固本丹’调理，后续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付少宇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起来：“积分够吗？”
“你昏迷前完成的‘保护伊莎贝拉’任务，因超额完成（击杀19名危险分子，保护目标安全撤离），奖励积分5000点。加上之前的剩余积分，共计6200点。低级‘固本丹’需1000点，可先兑换一粒试试。”
“兑换。”付少宇毫不犹豫。
“兑换成功。固本丹已存放至系统空间，可随时提取服用。”
付少宇能感觉到，系统空间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一粒温润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他松了口气，有系统帮忙调理，加上师傅的手段，身体应该能慢慢恢复。
“好好休息吧。”系统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再拿命去拼了。”
付少宇笑了笑，没再回话。
有些事，就算知道危险，该拼的时候，还是得拼。
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意识渐渐模糊。这一次，他睡得很安稳。梦里没有枪林弹雨，没有血色弥漫，只有琅琊山的清风，师傅严厉的教导，还有鲁南大学操场上，国旗护卫队整齐的脚步声。
病房外，郑局长看着监控里付少宇平稳的呼吸曲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拿出手机，给张老爷子的休息室打了个电话：“老爷子，少宇睡了，状态挺好。”
电话那头传来张老爷子疲惫却带着笑意的声音：“那就好……让他好好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