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可能不在于你的记忆或意志力,而在于你魔力的‘输出频率’过于平和了。”
“守护神成形需要一股决绝的、迸发性的力量!试着在情绪达到顶点的瞬间,想象你在推开一扇沉重的、阻挡光明的门!用你的意志,狠狠地‘推’一下!”
他示范性地做了一个短促有力的推出动作。
“当然,前提是你的心灵完全沉浸在那份守护的信念中。你的魔力基础非常出色,洛克伍德小姐,”
弗立维教授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甚至是一点点惜才的感慨。
“如果你在拉文克劳,我敢说,你一定会是同龄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之一!拉文克劳塔楼肯定欢迎你这样勤奋又富有天赋的学生!当然,当然,”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连忙补充道。
“斯莱特林也拥有杰出的巫师……哦,我是说,你的天赋在哪里都会发光,只是我们拉文克劳特别欣赏这种对知识孜孜不倦的追求……”
弗立维教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但看着伊丝塔的眼神依旧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继续练习,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
他对伊丝塔的好学显然极为满意。
当她走出教室时,德拉科正靠在走廊对面的石墙上,看似无聊地用靴尖踢墙角。
看到她出来,他立刻站直了身体,故作随意地问。
“怎么这么久?弗立维又留你讲他那套复杂的手势理论了?”
伊丝塔走到他身边,心情很好地挽住他的胳膊,这是她最近越来越习惯的动作:“弗立维教授给了我一个关于守护神咒的新建议。”
德拉科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走吧,”他说,“听说厨房今天有新烤的姜饼小人,去尝尝?顺便……”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的诱惑,“我让高尔弄到了一点据说能增强记忆清晰度的香料,也许对你的守护神咒有帮助?”
两人并肩走在渐渐空旷下来的走廊里,影子在墙壁上火把的照耀下紧紧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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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宁静的甜蜜,在几天后收到了纳西莎·马尔福的来信时,增添了一丝微妙的牵挂。
一只毛色光亮的雕鸮在一个平静的下午将浅紫色的信封扔在了伊丝塔正在阅读的《魔法理论》上。
德拉科正坐在她对面,皱着眉头对付一篇关于魔药课的论文,见状抬了抬眼皮。
“母亲的信?”他随口问道,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略显烦躁的墨痕。
伊丝塔点点头,小心地拆开信封,带着冷香的羊皮纸上,是纳西莎优雅流畅的字迹。
信的前半部分照例是些琐事、对伊丝塔和德拉科学业的例行关心,以及叮嘱伊丝塔注意添衣保暖。
接着,笔锋轻轻一转:
【……前几日意外收到埃莉诺辗转寄来的短笺,她与埃德温一切安好,让你不必挂心。】
【他们似乎找到了一处颇为僻静的住所,只是提及外界风声依旧紧,嘱你务必专注于学业,勿要轻举妄动,安心留在霍格沃茨。】
信纸在伊丝塔指尖微微一顿。
父母安全的消息让她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但这寥寥数语背后隐藏的暗流,却让她刚轻松起来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薄纱。
她将信纸递给德拉科,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一种混合着优越感和保护欲的神情。
“看来洛克伍德先生和夫人进展顺利。”
他将信纸递还,语气刻意放得轻松。
“既然母亲说了他们安好,你就别瞎想了。霍格沃茨现在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伸手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带着一种安抚。
伊丝塔深吸一口气,将那份隐忧压下,对德拉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是的,至少此刻,他们是安全的,而她也在他身边。
阴雨连绵的天气终于在某天清晨暂歇,虽然天空依旧是铅灰色,但至少雨停了。
霍琦夫人立刻宣布,拖延已久的魁地奇赛季第一场比赛。
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将在午饭后举行。
“终于要开始了!”德拉科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甚至有些摩拳擦掌。
“走吧,伊丝塔,去看看波特怎么在迪戈里手下出丑。”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往礼堂外涌去的人流里钻。
伊丝塔对魁地奇本身兴趣不大,尤其是这种天气,球场肯定又冷又泥泞。
她更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继续琢磨弗立维教授说的守护神咒要领。
“德拉科,我……”她试图委婉地表达不想去的意愿。
“你就陪我去看看。”德拉科打断她,语气坚决,甚至带着点撒娇,像是急于与她分享某种重要的“胜利”或“乐子”。
“你得亲眼看看,波特那点运气还能不能救得了他。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低,带着点哄诱,“看完比赛,我带你去暖棚那边,听说那儿的弗洛伯毛虫结茧了,颜色很特别。”
最终,伊丝塔还是拗不过他,或者说,是抵不过他那份混合着撒娇和隐秘分享欲的邀请。
她裹紧了厚厚的围巾,被德拉科半拉半拽地带到了人声鼎沸的魁地奇球场。
看台上冷得像冰窖,湿漉漉的木板踩上去吱呀作响。
伊丝塔紧挨着德拉科坐下,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占据了视野最好的区域,纷纷对着入场队伍评头论足。
哨声吹响,比赛开始,鬼飞球和游走球在空中呼啸穿梭,看台上的欢呼和惊呼此起彼伏。
伊丝塔的心思却有些飘忽,场上的激烈争夺在她眼里远不如身边德拉科专注的侧脸好看。
他时不时会凑过来,热气呵在她冰冷的耳廓上。
就在比赛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哈利突然一个俯冲,像是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踪迹,塞德里克·迪戈里紧随其后。
看台上的声音瞬间拔高,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伊丝塔也被德拉科拉着站起身,她能感觉到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收紧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种熟悉的、彻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整个球场。
天空仿佛瞬间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上百个摄魂怪如同腐烂的裹尸布,成群结队地飘进了球场,低空掠过看台。
欢呼声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场地上空,哈利的身影在空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直地从几十英尺的高空栽落下去!
“波特!”德拉科的声音里带着震惊, “他掉下来了!”
全场一片混乱。邓布利多校长猛地站起,魔杖挥出一道强烈的银光,驱散了看台附近的摄魂怪,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震怒。
麦格教授和其他教授们急忙冲向哈利坠落的地点。
比赛被迫终止,结果悬而未决。
学生们在教授的指挥下惊魂未定地撤离球场。
这次意外事件让伊丝塔更加坚定了要掌握守护神咒的决心。
然而,尽管有弗立维教授的指点,她的练习依旧卡在瓶颈。
银白色的光芒愈发浓郁温暖,如同月下流淌的轻纱,却始终无法凝聚成具体的形态。
她一次次回忆与父母在雾谷的温馨时光,回忆德拉科在阳光下对她露出的那个笨拙而灿烂的笑容,回忆霍格莫德那个秘密阁楼里的花香和告白……
快乐是真实的,温暖也是真实的,但那扇“沉重的门”似乎总是差最后一股推力。
但她想起想起妈妈曾经对她关于“耐心与意志”的告诫,便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魔咒修炼本就急不得,尤其是高阶咒语,水到渠成比强行突破更重要。
她将每日的练习当成一种习惯,不再执着于即刻看到成形的守护神,而是专注于感受那份“守护”的意念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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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从霍格莫德那个秘密的告白之日算起,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滑过。
这天傍晚,伊丝塔刚从图书馆出来,就被等在外面的德拉科拦住了。
他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混合着紧张和得意的神秘表情,手里还拿着一个用墨绿色银边丝带系着的、小巧精致的盒子。
“给你。”他把盒子塞到她手里,眼神飘忽,就是不肯好好看她。
伊丝塔疑惑地解开丝带,打开盒盖。
里面不是想象中来自蜂蜜公爵的昂贵糖果,也不是什么华丽的饰品,而是一个看起来……
嗯,十分质朴的小蛋糕。
蛋糕胚是淡淡的金黄色,上面抹了一层白色的奶油,还用红色的果酱笨拙地画了一个小小的星星。
“这是……?”伊丝塔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的耳尖已经红透了,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
“咳……一个月。纪念日。”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但伊丝塔听清楚了。
她看着那个丑丑的小蛋糕,看着德拉科强装镇定却掩不住期待的眼神,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她轻声说,语气里的欣喜毫不掩饰,“我很喜欢。”
德拉科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他拉起她的手,快步走向一条通往厨房方向的僻静走廊。
“找个地方把它吃了,免得……免得放坏了。”
他们在一个空教室里,分享了这个或许味道并不完美、但意义非凡的小蛋糕。
奶油有点甜腻,蛋糕胚也有点干,但伊丝塔此刻觉得这是她今年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德拉科看着伊丝塔小口小口珍惜地吃着,他的眼神始终柔软。
他说:“下次会做得更好。”
伊丝塔摇摇头,舔掉唇边的一点奶油,凑过去,在他微凉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这样就很好了。”
一抹明显的红晕从德拉科脖颈蔓延开来,他转过头,眼神亮得惊人,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点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近,用一个更真切、却依旧带着青涩试探的吻,封住了她未尽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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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十一月在阴雨与间歇的寒风中走向尾声,城堡里的气氛也随着圣诞节的临近而悄然变化。
走廊里开始悬挂起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彩带,盔甲们被费尔奇费力地擦得锃亮,偶尔还会不合时宜地哼上一两句跑调的圣诞颂歌。
就在这样一个傍晚,德拉科和伊丝塔并肩从图书馆出来,沿着渐渐安静下来的走廊走向地窖。“伊丝塔,”德拉科声音比平时低沉,“圣诞节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
伊丝塔如实回答:“应该就留在学校吧。”
德拉科的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擦着,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母亲来信了……圣诞节期间,庄园会有几场……必要的社交活动。舞会,宴会之类的。”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希冀,“我想……或许你可以来马尔福庄园过圣诞。”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却坚定:“德拉科。但我还是想留在霍格沃茨。”
德拉科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但他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并没有坚持,只是抿了抿唇,随即用一种故作轻松的口吻说:“没事。反正那些宴会无聊透顶”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靠近她,压低声音:“不过,作为马尔福的继承人,有些场合我必须露面。”
“我会比大部分人晚两天离校,然后……提前两天回来。”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太久。”
伊丝塔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他是在告诉她,即使不得不离开,他也会尽力缩短分离的时间。
她点了点头,唇角微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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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假期正式来临,霍格沃茨迅速空荡下来。
学生们如同归巢的鸟群,拖着行李箱涌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