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仙尊的遁光柔和却迅疾,裹挟着李狗蛋和F4,穿过层层云霭与流光溢彩的仙界屏障,最终降落在一处鸟语花香、灵气盎然之地。与之前那个冰冷破败的飞升台安置区相比,此地简直是天堂。
放眼望去,奇峰罗列,飞瀑流泉,瑶草奇花遍地,浓郁的仙灵之气几乎凝成实质的雾气。无数形态各异、神骏非凡的仙禽灵兽在林间、水畔嬉戏玩耍,或翱翔九天,或吞吐日月精华,一派祥和景象。远处,隐约可见琼楼玉宇掩映在云雾之中。
“此地乃‘万灵苑’,仙界驯养、管理灵兽之地。”太白仙尊拂尘轻摆,语气平和,“你等既与灵兽缘法深厚,便暂且在此安身吧。”
他目光落在旺财身上,尤其是它背上那五个自行运转、光芒内敛的五行灵傀,以及周身那虽已收敛、却依旧能感知到的独特“狗毛道韵”上。
“至于你,小家伙,”太白仙尊对旺财说道,“你天赋异禀,道韵奇特,然力量掌控尚需磨砺。万灵苑中有专门引导灵兽修行、发掘其潜能的‘启灵殿’,你可愿前往一试?或许能助你更好地掌控自身力量。”
旺财歪着大脑袋,听着“启灵殿”、“掌控力量”这些词,狗眼里没什么兴趣,它只关心这里有没有好吃的。它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各种灵果、仙草的香气,还有远处那些仙兽身上散发出的“美味”血气(它赶紧把这个危险的念头压下去),口水顿时有泛滥的趋势。
“汪?(有好吃的吗?)”
太白仙尊似乎听懂了它的“兽语”,微微一笑:“灵果仙酿,自是管够。但需以自身本事换取。”
他又看向李狗蛋:“小友亦可在此修行,此地灵气充裕,远胜下界。至于你的其他灵宠……”他目光扫过贼眉鼠眼的咪咪子、梗着脖子试图装出威武样子的鹉哥、以及一脸呆萌的呱呱,“……亦可在此寻找各自的机缘。只要不惹出大乱子,便无人会为难你们。”
交代完毕,太白仙尊便化作一道清光离去,只留下一名身着翠绿裙裳、面容清秀的仙娥负责接待引导。
这仙娥名叫碧瑶,对李狗蛋这奇葩组合似乎见怪不怪,态度客气而疏离。她先将他们带到一处清幽雅致的小院安置,随后便询问旺财是否现在就去“启灵殿”进行“潜能评估”。
旺财一听“评估”,以为是吃饭前要称体重(?),虽然不情愿,但在李狗蛋的催促和李狗蛋偷偷塞给它一颗刚在路边顺手摘的、香气扑鼻的朱红色灵果的诱惑下,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碧瑶仙娥走了。
李狗蛋则留在小院,开始打量这个暂时的安身之所。小院虽不大,但设施齐全,灵气充沛,比下界任何洞天福地都要好。他总算能稍微喘口气,思考接下来的打算。咪咪子已经不见踪影,肯定是去“探索”周围的亮晶晶了。鹉哥落在院中一棵仙树上,开始尝试跟树上一只会唱道经的七彩灵雀“交流”(对骂)。呱呱则找了个灵气最浓郁的角落,开始打盹。
……
万灵苑深处,一座气势恢宏、通体由暖玉建造而成的大殿前,旺财仰头看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启灵殿”三个大字,狗眼里满是好奇。
碧瑶仙娥带着它走进大殿。殿内空间广阔,划分出不同的区域,有测试力量的法器,有观摩道韵的晶壁,还有模拟各种环境的幻阵。不少仙官和仙娥在此忙碌,引导着各种奇珍异兽进行测试。
看到旺财进来,尤其是感受到它身上那隐隐散发出的、与周围仙灵之气格格不入的混沌道韵,不少仙官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就是它?引动了孽尘矿脉的那条下界妖犬?”
“看起来傻乎乎的,真有那么大本事?”
“听说司矿仙君都在它手上吃了瘪……”
议论声低低响起。
负责接待的是一位面容古板、手持玉册的老仙官。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镜片(仙界版眼镜?),上下打量着旺财,语气毫无波澜:“姓名?”
旺财:“汪?”
老仙官:“种类?”
旺财:“汪汪?(啥意思?)”
老仙官眉头微皱:“修为境界?”
旺财歪头:“嗷呜?(能吃算吗?)”
碧瑶仙娥在一旁忍着笑,连忙代为回答:“仙官,此兽名旺财,乃下界妖犬,修为……呃,按仙界标准,约莫在真仙初期,但其能量特质特殊,不能以常理度之。”
老仙官在玉册上记录着,然后指向大殿一侧的一块巨大、光滑的“测灵石”:“先去测试基础能量强度与属性。将爪子按上去,全力输出妖力即可。”
旺财走到测灵石前,看着这光溜溜的大石头,想起了之前在下界悟道碑的经历。它觉得这玩意儿可能也挺好吃(?),于是依言抬起爪子,按了上去。
它记得要“全力输出”,于是调动起体内那经过仙晶矿脉洗礼后、更加磅礴而凝练的混沌妖力,涌向爪子。
然而,它那“自然道韵”再次发挥了作用。它并没有刻意去爆发,而是像平时呼吸、走路一样,很“自然”地将力量传递出去。
嗡!
测灵石猛地亮起!但光芒并非单一颜色,而是再次呈现出那种万花筒般的混沌色彩!光芒不算特别刺眼,却异常厚重、凝实,仿佛蕴含着一个微缩的、不断生灭的宇宙!石壁上浮现出的能量数值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一个让老仙官都瞳孔一缩的数字上!
“能量强度:真仙后期?!纯度:无法判定?!属性:混沌?!”老仙官失声惊呼,手中的玉笔差点掉在地上!真仙初期的境界,真仙后期的能量强度?还有这见鬼的混沌属性?!
周围的仙官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啧啧称奇。
旺财收回爪子,舔了舔,觉得这石头味道一般(心理作用)。
老仙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指向下一个项目——一座刻画着无数玄奥符文、能够引动和放大灵兽内心渴望与潜藏天赋的“问心镜”。
“站到镜前,凝神静气,展现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本源诉求。”老仙官严肃道。
旺财走到那面光滑如水的巨大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威风凛凛(自认为)、毛发闪亮的自己,觉得很满意。它努力回想“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本源诉求”……
然后,在所有人(仙)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旺财对着镜子,缓缓地、清晰地……
“汪!(饿!)”
“汪汪!(想吃肉!)”
“汪汪汪!(还想吃那个亮晶晶的石头!)”
它一边叫,一边还用力晃了晃身子,几根闪烁着混沌光泽的狗毛随之飘落。
问心镜:“……”
镜面一阵剧烈的水波荡漾,光芒乱闪,最后浮现出的景象,并非什么高大上的大道符文或者远古血脉虚影,而是一大堆堆积如山的、冒着热气的灵兽肉,几坛香气四溢的仙酿,以及……一堆闪闪发光的仙晶矿石!影像最上方,还有一个用扭曲线条勾勒出的、咧嘴傻笑的狗头!
整个启灵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老仙官拿着玉册的手在颤抖。
碧瑶仙娥捂住了脸。
围观的仙官们表情呆滞,嘴角抽搐。
这……这就是它“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本源诉求”?!!吃?!!
旺财看着镜子里那些“好吃的”,满意地甩了甩尾巴,觉得这镜子挺懂它。
老仙官强忍着把玉册砸出去的冲动,咬着牙记录:“本源诉求:食欲。潜藏天赋:……极度贪吃?”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
“下一项!道韵亲和测试!”老仙官几乎是吼出来的,指向一片布满各种属性道韵晶石的区域。
旺财被带过去,看着那些散发着金、木、水、火、土、风、雷等各种纯净道韵的晶石,狗眼里没什么波动。它觉得这些亮晶晶的石头,还没刚才镜子里看到的肉有吸引力。
测试要求它去感应、亲近这些道韵晶石。
旺财敷衍地走上前,用鼻子挨个嗅了嗅。
当它嗅到雷属性晶石时,背上的仙铠雷纹微微一亮,那晶石也跟着闪烁了一下。
嗅到土属性晶石时,它爪子下的地面似乎柔软了一丝。
嗅到金属性晶石时,它感觉自己牙齿有点痒。
……
它的反应都很微弱,但奇异的是,几乎所有属性的道韵晶石,对它都表现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亲近”?或者说,是“容忍”?仿佛它的混沌道韵,能够以一种极其霸道又自然的方式,涵盖并凌驾于这些基础属性之上?
老仙官看着检测结果,眉头紧锁:“道韵亲和……全属性微弱亲和?不,不对……更像是……全属性被动包容?这算什么体质?!”
测试一项项进行下去,结果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挑战仙官们的认知。
力量测试:一爪子下去,测试法器直接过载冒烟,数值爆表。
速度测试:它觉得无聊,随便跑了两步,留下了残影和一阵空间涟漪。
悟性测试:给它看一段残缺的上古兽皇咆哮道纹,它看了两眼,打了个哈欠,然后无意识地模仿着吼了一嗓子,声音中竟也带上了一丝混沌道韵,震得整个启灵殿嗡嗡作响……
最后,所有测试数据汇总到老仙官手中的玉册上,形成了一份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的评估报告:
【灵兽潜能评估报告】
姓名:旺财
种类:下界变异妖犬(存疑)
修为:真仙初期(能量强度:真仙后期)
核心诉求:食欲(极度强烈)
天赋神通:混沌道韵(疑似自主领悟)、饕餮之噬(高度危险)、能量共鸣(范围及效果未知)、狗毛干扰(效果拔群)
潜能评级:无法判定(风险等级:极高)
建议:重点观察,严格控制饮食,避免接触高能量源及精密仪器。
老仙官看着这份报告,手抖得如同得了鸡爪疯。他从业数百万年,从未见过如此奇葩、如此……不可控的灵兽!
碧瑶仙娥接过报告,也是哭笑不得,看向旺财的眼神充满了复杂。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移动的麻烦制造机,偏偏又潜力无穷。
旺财则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它只关心测试完了有没有奖励。它凑到碧瑶仙娥身边,用大脑袋蹭了蹭她,狗眼里满是期盼:“汪?(有肉吃了吗?)”
碧瑶仙娥:“……”
她现在严重怀疑,太白仙尊把这玩意儿扔到万灵苑,是不是故意给她们增加工作难度的?
而一场由“狗毛面试”引发的、席卷整个万灵苑的沙雕风暴,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