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在炮火中颠簸前行,沈知意脸色苍白如纸,中弹的手臂不断渗出黑血。杜清晏用撕下的衬衫布料紧紧扎住她手臂上方,试图延缓毒素蔓延。
“坚持住,知意!就快到医院了!”徐砚深紧握着沈知意另一只冰凉的手,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他的军装上沾满尘土,左袖有一道被流弹划破的口子——这是在从废弃市政办公室撤离时,为掩护携带名单的他们留下的痕迹。
沈知意勉强睁开眼,视线已经模糊:“名单...一定要...”
“名单很安全,已经派人护送回指挥部了。”杜清晏红着眼眶安抚,他的右肩衣物渗出血迹,那是为保护沈知意而被狙击手所伤,“你现在别说话,保存体力。”
车外突然传来爆炸声,司机急转方向盘躲避弹坑。沈知意痛得闷哼一声,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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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早已接到通知,在医院门口焦急等候。救护车一到,她立即组织抢救。
“是复合神经毒素。”检查伤口后,苏瑶神色凝重,“需要特异性抗毒血清,医院库存不足,而且...”她压低声音,“我怀疑医院里也有他们的人。”
血液检测结果证实,这是种未知的合成毒素。徐砚深当机立断:“清晏,你带知意转移到沈家私人医院,我负责引开可能跟踪的人。”
杜清晏立即反对:“你的伤...”
“皮肉伤,不碍事。”徐砚深已经跳下救护车,“分头行动,安全第一。”
就在他们转移沈知意时,原医院果然遭到袭击,显然有人不想让沈知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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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家私人医院,苏瑶尝试了多种解毒方案都效果不彰。沈知意的状况持续恶化。
“需要知道具体毒剂成分才能配制解药。”苏瑶焦急地说。
杜清晏突然想起山口由纪:“她可能知道这是什么毒。”
通过秘密渠道,他们冒险联系由纪。她很快确认这是松本研发的“樱花泪”毒素,并提供了解毒剂配方,但需要几种稀有药材。
“其中最关键的一味‘龙脑香’,只有松本在吴淞口的私人实验室才有。”由纪传来信息,“但那里现在重兵把守。”
徐砚深立即组织突击队。杜清晏按住自己受伤的肩膀坚持同去:“我认得药材,能节省时间。”
“你的肩膀...”徐砚深看向杜清晏在之前交火中受伤的部位。
“包扎好了,不影响行动。”杜清晏语气坚决。
战火中的日侨区宛如鬼城。突击队潜入诊所,发现这里竟是个隐蔽的研究所。杜清晏在实验室找到龙脑香,还意外发现一本实验记录。
记录显示,松本一直在研究心理控制药物,替身计划只是其中一部分。“真正目的是制造完全可控的傀儡。”杜清晏震惊地发现。
撤离时遭遇守卫,激战中徐砚深为护杜清晏,左臂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绷带。杜清晏扶着他且战且退,终于与接应部队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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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材齐备,苏瑶连夜配制解药。沈知意情况持续恶化,多次心跳骤停。
“再不用药就来不及了。”苏瑶额头沁汗,“但新配的药还没经过测试...”
徐砚深果断决定:“用吧。有任何后果我承担。”
解药注入后,沈知意出现剧烈反应。就在众人心悬一线时,她的脉搏终于稳定下来。
“药效发挥了。”苏瑶松口气,“但需要观察24小时。”
徐砚深这时才允许医生重新处理自己崩裂的伤口,杜清晏也终于让护士检查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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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安全送达指挥部,立即展开大规模清查行动。根据名单,抓获三十余名替身,阻止多起破坏行动。
审讯发现,替身们都被注射过控制药物。“松本用药物和催眠双重控制。”专家分析,“有些替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替身。”
杜清晏翻阅从诊所带回的实验记录,发现更可怕的计划:松本准备在供水系统投放大规模控制药物,让市民变得顺从。
“必须立即加强水源保护。”徐砚深下令,“所有水厂实行军事管制。”
战事持续激烈,日军加强空袭。一颗炸弹击中医院侧楼,造成严重伤亡。
“这里不安全了。”徐砚深决定转移沈知意,“去租界的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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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途中遭遇伏击。显然有人泄露了行程。激战中,杜清晏为保护担架上的沈知意,被流弹击中腿部。
“清晏!”沈知意恰好此时苏醒,看见杜清晏倒地,失声惊呼。
徐砚深一边还击一边下令:“交替掩护!优先保护伤员!”
他们改变计划,临时躲进一处废弃教堂。苏瑶为杜清晏包扎腿伤,发现子弹贯穿大腿,需要立即手术。
“我没事。”杜清晏强忍疼痛,“先保证知意安全。”
沈知意虚弱地靠在墙边,看着徐砚深渗血的左臂和杜清晏腿上的绷带,眼眶发红:“都是因为我...”
徐砚深检查教堂环境:“这里不能久留。必须找出内鬼。”
他通过保密线路直接联系父亲,启用最高级别的安全通道。这次只有他一人知道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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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败的教堂里,三人难得短暂相聚。窗外炮火纷飞,窗内却难得宁静。
“等战争结束,”沈知意轻声说,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我们去西湖看月亮。”
徐砚深与杜清晏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好。”
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一刻,所有的情感都不需要言语。
新的安全车队到来,这次全程由徐砚深亲信护送。安全抵达租界安全屋后,立即进行内部排查。
最终锁定泄密者:是个负责通讯的勤务兵,家人被日军控制被迫合作。
“处理掉。”徐砚深冷声下令,“但不要声张,让敌人以为我们还没发现。”
他们将计就计,通过这个渠道传递假情报,诱使日军进入伏击圈。
同时,根据实验记录线索,找到多个潜在投毒点,提前部署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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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逐渐康复,开始参与策划工作。她发现实验记录里隐藏着密码,破译后指向一个坐标:外滩某银行保险库。
“可能是更重要的东西。”她判断。
徐砚深带队突袭银行,在保险库发现惊人证据:松本与日本军部往来信件,详细记录替身计划和投毒计划,甚至还有高层官员的受贿证据。
“这些足够在国际上揭露日本阴谋了。”杜清晏激动地说,腿伤让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参与讨论。
他们立即通过英国使馆将证据送往南京,同时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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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前夜,安全屋遭袭。显然敌人狗急跳墙,想夺回证据。
激战中,徐砚深保护证据先行撤离,杜清晏和沈知意断后。由于腿伤不便,杜清晏险些中弹,沈知意及时推开他,自己却被流弹擦伤手臂。
“知意!”两个男人同时惊呼。
徐砚深返身救援,三人被困在火线中。眼看弹药将尽,突然一队人马从侧翼杀出——竟是陈景明带的商会护卫队。
“上海人不打中国人!”陈景明高喊,“把这些真鬼子赶出去!”
得救后,他们立即赶往新闻发布会。杜清晏坚持坐着轮椅上台,公布部分证据,揭露日军阴谋。
现场哗然,国际记者纷纷抢发新闻。日本方面措手不及,外交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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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三人疲惫却欣慰。徐砚深的左臂需要重新缝合,杜清晏的腿伤也要进一步治疗,沈知意手臂的擦伤刚刚包扎好。
“我们都挂彩了。”沈知意看着两人,无奈地笑了笑。
“但值得。”徐砚深查看战报,“日军报复性加强进攻,我们要做好最坏准备。”
窗外,夜空中升起照明弹,将租界照得如同白昼。远处枪炮声不绝于耳。
杜清晏突然说:“记得周世昌日记最后的话吗?'八月十日月圆夜,小心镜中人'。但八月十日已经过了。”
沈知意若有所思:“也许不是指日期,而是指某种状态?月圆象征圆满,镜中人...”
她突然顿住,与徐砚深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种可能。
徐砚深立即打电话回指挥部:“立即核查所有参与今晚防卫工作的人员身份,特别是新调入的!”
但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抱歉,徐少校。您恐怕没机会核查了。”
通讯被切断,安全屋外响起密集脚步声。显然,他们落入了另一个陷阱。
杜清晏忍痛举枪,沈知意握紧证据箱,徐砚深挡在两人身前。
门被踹开的瞬间,照明弹的光芒照亮来人的面容——竟与徐砚深有七分相似。
“镜中人...”沈知意喃喃道。
假徐砚深微笑举手,身后士兵齐齐举枪。真正的危机,此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