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嫂子,你们愣着干啥呀?快来帮我拿菜。”
“哎,哎!”听到戚妤初的召唤,大家这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
把挎斗里的东西都拿进厨房,戚妤初洗了把手,去了西屋。
顾岳泽依旧安静地躺着,不知是在睡觉,还是醒着。戚妤初坐在炕边,伸手摸了摸顾岳泽脸上的疤痕。
“顾岳泽,你都变丑了,脸上多了好多疤。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去掉的。明天咱俩就要订婚了,你高兴吗?其实顾忠实想给你娶的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听说你俩还是青梅竹马,结果被我截胡了,你不会怪我吧?就算怪我也没用,订婚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是再敢惦记别人,我可不会放过你。”
顾岳泽本来在睡觉,听到戚妤初的声音就醒了。他很想说: “初初,能和你订婚,我求之不得,怎么还会惦记别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姑娘,也会是最后一个。我以生命起誓,一定对你做到绝对的忠诚。”
很快,就到了上工的时间。戚妤初骑着自行车到达知青点时,墙边的架子已经支好了。知青们还没走,正在院子里讨论下午的分工。戚妤初把自行车停在院门口,走进了知青点。看到她进来,林丛主动打起了招呼。“戚知青,你来了啊?”
“林知青,我看架子都已经搭好了,谢谢你啊,耽误你午休了吧?”
“没有,架子是我们所有男知青睡醒后搭的,而且刚搭完。”
戚妤初弯着眼睛看向男知青们,“谢谢大家了,明天我订婚,邀请所有男同志明天中午去大队长家吃饭。”
“戚知青,你要订婚了,跟谁呀?”林丛率先问出了大家伙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叫顾岳泽,是大队长的侄子,一名现役军人。”
“戚知青,藏的够深的呀?我们都不知道你有对象,就突然要订婚了,恭喜呀!”
“恭喜啊戚知青。”
“是啊,恭喜恭喜。”
男知青们纷纷送上了祝福,薛怀却如遭晴天霹雳。他紧抿着唇,拳头攥的泛白。“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突然订婚?这辈子我不顾一切地来到她身边,为什么她却要嫁给别人了?”
苗可欣一直在注意薛怀的反应,她清楚地看到薛怀脸上瞬间涌起的惊讶、困惑还有悲伤,最后定格在脸上的是深深的绝望。
她幸灾乐祸地勾起了唇角,“薛怀,这次我没有出手,你依然得不到她。也许这就是命吧!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你尝了两世,还真是可怜啊!”
看了薛怀的热闹,本该是高兴的事。可苗可欣笑着笑着,心里却蔓延出了苦涩。这样的薛怀,又何尝不是她自己呢?
“戚知青,咱们同为知青,你订婚为什么只邀请男知青,却不邀请我们?”白雪梅像一只斗鸡,横眉竖目地质问戚妤初。
戚妤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雪梅,顺带着瞟了一眼站在她旁边,虽然没说话,却眼神同样不善的各位女知青。
“白雪梅,话非要说的这么清楚吗?你难道忘了一个月前,同样是在这个院子里,你们是如何质疑我、诋毁我的了?我这人记仇,对于那些不喜欢我的人,我也同样看不上。”
“哼,戚妤初,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可是听大队里的婶子说了,大队长的那个侄子虽然是个副团长,可却是受着伤回来的,听说人还在昏迷呢。你为了当军官夫人,还真是拼啊,也不怕守寡。”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便扇在了白雪梅的脸上。
“白雪梅,我不愿意答理你,是在给你留脸,没想到你却给脸不要。我警告你,顾岳泽是英雄,他的伤是保家卫国受的,我不允许你这样咒他。要是再被我听到你对他出言不逊,我就去告你。诋毁和侮辱军人是犯法的,别说我没提醒你。”
白雪梅慌了,立刻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诋毁军人了,我是在质疑你嫁给他的动机。听说他虽然受伤了,依然是副团长,职位和待遇不变。你嫁过去,难道不是看上了他的钱和地位?”
戚妤初嗤笑出声,“白雪梅,你就这点出息吗?在你眼里,这点钱和地位就值得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可就别怪我瞧不起你了。”
“别把自己说的多高尚,你不贪图这些,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因为他救过我,因为他是英雄,更因为我喜欢他,够了吗?白知青,奉劝你一句,少操心点别人的事。有这闲工夫,不如多替自己想一想。老大不小的了,当心嫁不出去。”
“戚妤初,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我那是不想嫁。谁像你似的这么不挑。”
“好了雪梅,快少说两句吧。” 乔慧洁怕白雪梅吃亏,立刻将她拉走了。许小慧见她俩走了,也紧跟着离开了。
剩下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陆续地散了。戚妤初像个没事人一样,拿上工具就去干活了。下午的事情多着呢,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人身上。
薛怀是最后一个走出知青点的,出了院门他并没有继续走,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戚妤初。
戚妤初正在认真地用铅笔打稿,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她抬起头望了过去,正对上了薛怀那双盛满忧伤的瑞凤眼。
戚妤初唇边漾起了笑容,“薛知青,你还没走啊?”
薛怀朝她走了过来,声音低沉而压抑。“戚知青,你和顾副团长订婚,是因为喜欢他,还是为了报恩?”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我还没伟大到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我确定我很喜欢他,所以才想嫁给他。” 戚妤初收敛起脸上的笑,神色严肃而认真。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伤的那么重,万一好不了,你以后该咋办?”
“他会好起来的,不会一直这样。我能治好他。”
“那万一要是治不好呢?”薛怀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以至于让人觉得有些咄咄逼人。
戚妤初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面露疑惑。“薛知青,你怎么了?是在替我担心吗?放心吧,顾岳泽的身体没有大碍了,醒过来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薛怀红着眼睛看着戚妤初,眼角有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戚知青,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以考虑一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