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驾驶着野马,一路向北狂飙,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那个刻在无数国人心头仇恨榜最高位置的地方。
然而,在途经一个拥有宽阔护城河和巨大石墙的庄严肃穆的区域时——那里是日本天皇如今的官邸“皇居”。
意外再次发生。
刘远为了躲避侧面扫来的子弹的一个紧急变向,而泰斯卡杀红了眼根本不在乎前面是什么,又或许是沈渊投出的一枚手榴弹在装甲车履带旁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导致其方向微微偏转……
总之,那辆失控的装甲车,以及它那不停喷吐火舌的机枪,在全世界直播镜头的注视下,将死亡之雨泼洒向了皇居的外苑区域!
子弹打在古老的石墙上,留下触目惊的弹孔,击碎了角楼的瓦片,甚至有几发流弹越过围墙,打中了内部园林的树木或建筑!
然后一枚从野马车方向投出、原本意在阻滞装甲车的手榴弹,因撞击到路缘石弹跳起来,越过了护城河,竟然落入了皇居外苑的范围内!
“轰!”
爆炸声在皇居宁静的上空回荡,紧接着,皇居的大门打开,一小队穿着传统服饰的侍卫护着几个身影仓皇向外涌出,似乎是想紧急转移——而其中被严密保护在中央的那个身着晨礼服的老者,其面容通过长焦镜头,被清晰地捕捉并传播到了全世界!
正是日本天皇!
沈渊转头,透过后车窗,清晰地看到了皇居外苑冒起的黑烟,以及那在一群人手忙脚乱护卫下、显得极为狼狈不堪的天皇一行人。
这……可真是计划之外的天大“意外”。
毕竟当时想着“意外”也不能出现太多,要不然显得他们太刻意了,只是没想到现在真的出现意外了,日本自卫队的装甲车居然被恐怖分子抢下来了,而他们现在是“逃命”的无辜人,发生什么真的不再他们控制范围了。
“这……”王志和也张大了嘴巴,看着那片象征着日本皇室尊严的土地上升起的硝烟,半晌才憋出一句,“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该怎么说呢?”
沈渊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表情,轻声道:“大快人心?”
驾驶座上,刘远看着后视镜里那片越来越远的混乱景象,尤其是皇居上空的烟柱,笑道:“这结果,可比我们预想的最疯狂的局面还要疯狂。而且,在全世界媒体的见证下,这一切都和我们这几个‘无辜’的、被恐怖分子追杀的种花人无关。”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都是日本本土这些无法无天的恐怖分子,以及……防卫不力的日本官方自己的错。”
红色的福特野马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载着三人,继续朝着最终的目的地——那个承载着太多血泪与仇恨的地方——疾驰而去。
而他们身后,是整个东京都心陷入的前所未有的混乱、耻辱与熊熊烈火。
朗姆派出的“精锐”,用一场超出所有人想象的疯狂演出,将日本的面子里子,都撕了个粉碎。
而此刻保时捷内出现了历史性的沉默一幕,起因是伏特加打开了车载广播——
“……目前涩谷区明治神宫周边地区发生极其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据初步消息,恐怖分子使用了包括火箭筒在内的重武器,据悉,已有两架警视厅直升机被击落……神宫区域燃起大火,火势已无法控制……”
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墨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一片空白。神宫被炸?火箭筒?打直升机?今天是愚人节吗?
后座上,原本各自占据一端,用冰冷和假笑构筑无形壁垒的琴酒与波本,在听到广播内容的瞬间,身体瞬间僵直了。
即使是琴酒和波本,对朗姆的愚蠢和激进有所预料,也完全没能想到,这场“风波”的级别,会直接飙升现在这个程度。
用m72 LAw火箭筒打下来两架警视厅直升飞机?飞机坠毁引发二次爆炸,火势蔓延到无法扑救?恐怖分子还抢了一辆73式装甲车,炮轰了皇居?!
琴酒那总是冰冷如磐石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出现了“茫然”的情绪,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最近没好好放松出现了幻听。
波本紫灰色的眼眸中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微微侧头,似乎想向琴酒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看到琴酒那同样凝固的侧脸时,他意识到没听错。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在车厢内蔓延,只剩下广播里继续传来的、更加详实的现场报道,以及伏特加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这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五秒。
几乎是同一时刻,琴酒和波本不约而同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需要搜索,各大新闻平台的推送头条已经爆炸般地占据了屏幕。
网上各种视频,有拖着白烟的火箭弹升空,直升机化作火球坠落,神宫建筑在爆炸中崩塌;有自卫队制式的73式装甲车,在街道上疯狂扫射,子弹泼洒向那个巨大的石墙,那地方,任何一个日本人都认得出来是皇居!
甚至还有长焦镜头捕捉到的、在侍卫护送下仓皇撤离的、身着晨礼服的模糊身影!
画面晃动,记者的惊呼、爆炸声、枪声、民众的哭喊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琴酒和波本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又是几乎同时,两人“啪”地一声,将手机屏幕按熄,他们需要消化一下这远超理解能力的现实。
琴酒缓缓靠回真皮座椅,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朗姆……这是准备干什么?
炸神宫、轰皇居……朗姆这是不想在日本待了?这算不算是搞独立运动,自己当日本领袖?
琴酒发现,自己这次是完全无法理解朗姆的脑回路。
这已经不是激进或者愚蠢能形容的了,这简直是自取灭亡的疯狂!
而波本,内心的震动同样无以复加,他靠在车窗边,看窗外和视频里完全不同的平静场景只觉得一种极度的荒谬感笼罩了自己。
曾经,组织内部,包括他自己,都或多或少地将琴酒视为最危险、最不可预测的存在。
琴酒的冷酷、高效、对叛徒和威胁的零容忍,确实让人胆寒。
但现在想来琴酒的恐怖在于其精准和目的性。他的行动往往力求干净利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和关注,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连带着他领导下的行动组,也养成了类似的风格——完成任务,清除目标,不留痕迹,不做多余的事。
可朗姆呢?
波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跟朗姆这种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择手段的疯狂比起来,琴酒那种“克制”的恐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职业道德”了!
这得死多少无辜的人?会造成多大的动荡?朗姆难道就没考虑过后果吗?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