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数月,张无忌常会抽出午后的时间,往西校场去。洛阳铁骑将士已有武道九阳功打底,无需多费心,他的精力,多放在了黑沙卫三百人身上——手把手教他们以太极功调和体内气劲,将龙象般若功五层的刚猛,与玄冥神掌残留的幽寒,一点点揉成互济的圆融内力,又将紫霞神功传给众人,作为新的内力支撑。
这日午后,烈日高悬,西校场的沙地上,三百黑沙卫整齐列阵,秦烈站在队首,与众人一同望着场中的张无忌。
张无忌玄色金纹劲袍在烈日下泛着光,神色却异常严肃,目光如炬,依次扫过队列中的每一个人,语气凝重:“紫霞神功我已传了你们入门心法,它能为你们的调和气劲做根基,威力虽强,却也凶险异常。”
他顿了顿,见众人皆屏息凝神,才继续道:“凡是欲要修炼此功者,都需记死一条——务必要把内功基础打牢!”话音落,他微微握紧了拳,骨节轻响,似在强调其中利害,“根基不稳,便如在沙上建塔,稍有不慎便会崩塌。切不可贪功冒进,妄图一蹴而就!”
“你们体内本就有龙象与玄冥的相冲底子,若紫霞功再练得急躁,运功时极易导致经脉逆行。”张无忌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字字清晰,“到那时,轻者武功尽废,终生难再练气;重者气脉爆裂,性命堪忧!这不是危言耸听,是我见过的血教训——望你们每个人,都能牢记此点。”
三百黑沙卫齐齐躬身,声音洪亮:“谨遵主公教诲!”他们之中,不少人曾因秘法驳杂吃过苦头,此刻听张无忌说得郑重,更不敢有半分轻慢,望向张无忌的目光里,满是敬畏与信服。
张无忌缓缓松开拳,神色稍缓,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秦烈,你内功底子已稳,且熟悉众人情况,往后紫霞功的日常操练,便由你多盯着。若遇着卡壳的弟兄,先以太极功帮他们顺气,莫要强行催功,随时来报我。”
秦烈上前一步,躬身应道:“属下明白!定不负主公所托,看好弟兄们,绝不让一人因贪功冒进出事!”
张无忌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坚毅的脸庞——黑沙卫的气劲日渐圆融,洛阳铁骑的战阵愈发精熟,王胜的王家军长枪也已磨得锐利。待这三百人将紫霞功与调和气劲彻底融会,便是挥师北上的时机。
晨光刚漫过西校场的围栏,张无忌便已立在场边,玄色金纹劲袍被晨风拂动,目光落在场中那道身影上——正是秦烈。
短短一月,秦烈的气息已截然不同。他正领着黑沙卫练拳,周身竟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紫黄色气劲,紫如霞蔚,黄似朝阳,两种色泽交织缠绕,形成一片浩荡气浪,竟扩散出数丈之远,将身旁几名练拳的黑沙卫都轻轻笼罩,却又不伤人分毫。
“喝!”
秦烈一拳打出,紫黄气劲随拳势暴涨,拳风扫过沙地,竟掀起一层薄沙,却未扬起半分尘埃——那是紫阳罡气渐至圆满的征兆,霞霄归元功的“霞气生阳、阳裹霞行”,已被他练到了接近大成的境界。
张无忌眸色微动,心中了然:紫霞神功的绵韧罡气化作“紫”,武当九阳的生生阳气凝为“黄”,二者交融成这独有的紫阳罡气,且能收放自如,既无外露的刚猛,又藏着圆融的后劲,显然秦烈已彻底驾驭了这门功法,连体内残存的玄冥阴寒,都被紫阳罡气涤荡得干干净净。
秦烈收拳时,恰好瞥见场边的张无忌,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随着他动作,周身的紫黄气劲缓缓敛入体内,只在肩头留下一缕淡淡的霞光,转瞬消散。
“主公。”秦烈抬头,语气带着几分欣喜,却又不失沉稳,“属下……似摸到霞霄归元功大成的边了。”
“嗯,看出来了。”张无忌颔首,目光落在他肩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紫阳罡气浩荡却不躁进,扩散数丈仍能收放自如,已是接近大成的气象。你能在一月内练到这般境地,既靠悟性,也亏得你日日寅卯之交吐纳紫气,从未懈怠。”
秦烈连忙道:“皆是主公功法创得精妙,又指点得宜,属下才能有此进益。”
张无忌微微抬手,示意他不必过谦:“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能将紫阳罡气与先前调和的阴阳劲融在一起,便是你的本事。”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待你紫阳罡气彻底圆满,霞霄归元功大成之日,我再传你一门底牌——届时,你与卫骁驰,便是我麾下最能独当一面的两员大将。”
秦烈心中一振,虽不知主公所言“底牌”是什么,却也明白那必是更强的手段,连忙躬身:“属下定尽快将功法练至大成,不辜负主公期许!”
晨光渐高,洒在西校场的沙地上,秦烈周身的紫黄气劲虽已敛去,却似有一缕无形的霞光萦绕——霞霄归元功大成在即,洛阳铁骑与黑沙卫也已磨合完毕,挥师幽州、对阵孛罗帖木儿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