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策马扬鞭,商道烟尘滚滚。月上柳梢时,大散关箭楼的灯火已刺破夜色。
守关侍卫远远望见王胜玄甲上的鎏金狼首纹,立刻敲响铜锣,厚重城门\"吱呀\"洞开。
王胜甩镫下马,随手将缰绳抛给亲卫:\"速报军师,就说有紧急军情。\"
话音未落,西侧角楼传来清亮回应:\"宋军师已在中军帐等候。\"抬眼望去,便见廊下人影踱步,青衫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正是负手而立的宋青书。
宋青书快步迎上,青衫下摆拂过阶前草叶,面上带了几分关切:\"诸位辛苦,三位得胜归来可曾有什么要事?\"
王胜伸手入怀,掏出用油纸裹着的密信递过去,指腹重重按在封口火漆印上:\"这是夜魇骑截获的密信,孛罗帖木儿的人果然想通过泾源县传递军情。\"
史红石握紧打狗棒接口:\"已确认三人中有漠北细作,幸得王将军当机立断。\"
周芷若轻抚九节鞭,眼波流转:\"军师且看信中内容,或许能顺藤摸瓜。\"
宋青书展开密信扫过几行,指尖骤然收紧,青衫下的脊背瞬间绷紧。\"托雷部兵马竟被孛罗帖木儿攥在手里?\"他失声惊问,目光死死钉在\"节制赤术系部\"几字上,玉佩在夜风里晃出凌乱的光影,\"若让他整合漠北诸王兵力...大散关防线危矣!\"信纸在指间沙沙作响,他猛地抬头看向王胜,\"可探清赤术系部动向?托雷部的怯薛军如今归谁调遣?\"
王胜反手握住背后陌刀,刀身出鞘时带起凛冽寒芒,“嚯”地将丈二长刃插入地面。青石砖缝迸出火星,玄甲下肌肉随着动作绷起冷硬的线条:“孛罗帖木儿手握两部兵马,看似势大,实则暗藏裂痕。察合台与窝阔台两部向来水火不容,不过是被他以利相诱,勉强维系。”
他踢开脚边碎石,陌刀铁镡在火光中映出森冷倒影:“如今孛罗帖木儿将他们卷入战局,一旦失利,两部必然急于脱身自保。我军虽有两部旧部,但远不及孛罗帖木儿手中的兵力。”话音未落,手掌已重重拍在刀身,震得刀鞘上的铜环叮当作响,“若能派说客晓以利害,许以重利,与两部讲和甚至收编残部。待孛罗帖木儿与我军交战时,两部若按兵不动,或反戈一击——”陌刀突然被他拔起,刀锋劈开夜风发出锐响,“孛罗帖木儿必败无疑!”
宋青书捏着密信的手指微微发白,眉头拧成死结,目光在字句间反复游移。良久,他终于抬眼,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孛罗帖木儿此举野心昭然,两部兵力落入他手,局势瞬息万变。\"说着将密信仔细折好收入袖中,沉声道,\"此事干系重大,还需禀报主公,由他定夺下一步对策。诸位先去歇息,养足精神随时听令!\"
史红石双手交叠抱于胸前,沉稳如山地立在原地,打狗棒斜倚肩头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她目光坚定,语气不疾不徐:\"军师不必挂怀,我三人一路轮换休息,尚可支撑。孛罗帖木儿手握两部兵力,此等军情容不得片刻耽搁,若主公需要,我们愿即刻面陈详情,绝无二话。\"话音落下,周身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沉稳气场,仿佛山岳般不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