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晨露未曦的草地,卷起细碎的尘土。沈清玄勒着马缰走在最前,回头看向身侧的两人:“三日将至,墨渊定已炼化幽荧焰,功力必然大增。他若再夺下《玄水秘录》,实力更会翻倍,届时你俩能否敌过,实在难料!此去畲寨,必须抢在他前头。”
林舟手按腰间的阴阳佩,玉佩与合一兵器相触的温润触感清晰可辨,刃身隐有蓝白微光流转,寒气隐隐透鞘而出。他沉声道:“前辈放心,我这剑刃合一之器能融阴阳二气,再加上阴阳佩增幅,即便墨渊有幽荧焰,我也能与他正面抗衡。”
“墨渊武功本就高强,如今添了幽荧焰,手段只会更诡谲,而且……”苏云汐握紧缰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音潮琴的琴身,掌心的潮汐珠泛着淡淡暖意,“他血洗知音涧时见识过我的音潮琴,对这琴的音波或许早有防备,畲寨怕是已身陷险境,我们得再快些!”
三人不再多言,双腿同时轻夹马腹,马匹嘶鸣着腾空跃起,奔行速度陡然加快。沿途林木飞速向后倒退,风裹着草木气息呼啸而过,将三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音潮琴的琴弦被风吹动,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凶险。
约莫行至午后,前方山路渐渐平坦,空气中却飘来一丝异样的焦糊味,混着淡淡的烟火气。沈清玄猛地勒住马,缰绳在手中绷得笔直,抬手指向远处:“前面就是让川畲寨!但这气息……是幽荧焰的邪气!”
林舟与苏云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山坳深处的竹楼群一片死寂,往日飘动的彩色布条此刻歪歪扭扭挂在栅栏上,几棵老樟树的枝叶呈焦黑枯黄之色,树皮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火痕——那火痕带着邪气,与幽荧焰的气息分毫不差。
“墨渊已经来了!”苏云汐掌心的潮汐珠突然发烫,她立刻翻身下马,将音潮琴横在身前,指尖轻搭琴弦,“快,我们冲进去!”
三人策马冲破虚掩的栅栏大门,马蹄落地时,竟踩碎了几处未熄的黑色火星——那是幽荧焰残留的余火,落在地上仍在灼烧泥土,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小坑。竹楼的门窗大多被烧得焦黑,几扇竹门直接塌在地上,几个受伤的畲寨弟子躺在角落,捂着伤口低吟,见三人来,其中一位老者挣扎着坐起,急忙喊道:“沈前辈!黑衣怪人带着黑火闯进来,要抢《玄水秘录》,雷周首领正跟他在寨中广场缠斗,快救救首领!”
“走!”林舟瞬间拔出合一兵器,剑刃出鞘的刹那,蓝白强光迸发,寒气顺着剑身蔓延,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雾,阴阳佩在腰间同步发光,将兵器的寒气与灵气增幅数倍。三人循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奔去,刚到广场,就见雷周的弯刀被一团暗红色火焰逼得节节后退,刀身上已添了数道焦痕,刀刃的寒光都黯淡了几分——墨渊悬浮在半空中,手中托着一团幽荧焰,火焰中裹着丝丝邪气,像是有生命般蠕动,脸上满是狞笑。
“墨渊,住手!”林舟大喝一声,纵身跃起,合一兵器带着刺骨寒气劈向墨渊,剑刃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雪白的寒气轨迹。墨渊察觉到身后的攻击,却没立刻躲闪,反而侧身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林舟,你这破剑倒是比上次锋利了些,可惜还是不够看!”
话音未落,墨渊手中幽荧焰猛地甩向林舟,火焰在空中化作一道丈长的火鞭,带着滚滚热浪直逼面门,火鞭所过之处,地面的石板都被烤得开裂。
“林舟小心!”苏云汐立刻拨动音潮琴的琴弦,一道蓝色音波从琴弦上迸发,音波呈扇形扩散,撞上火鞭的瞬间,竟将火鞭震得四散开来,化作无数小火点。可没等众人松气,那些小火点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苏云汐飞去——墨渊果然对音波早有防备!
“早就知道你会用这琴挡我!”墨渊冷笑一声,手中幽荧焰再次暴涨,火焰化作一道火墙,朝着三人袭来,“苏云汐,你这琴的音波虽能震散火焰,却挡不住幽荧焰的邪气,今日我便用这火,烧了你的琴!”
火墙带着滚滚热浪压来,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飙升,林舟握紧合一兵器,阴阳佩的光芒愈发耀眼,兵器上的蓝白纹路彻底亮起,寒气顺着剑身蔓延,在空中化作一道丈高的冰墙,冰墙上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纹符印——那是剑刃合一后自带的护阵。“滋啦——”冰与火碰撞的瞬间,水汽弥漫整个广场,白色的雾气中,冰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火墙也被寒气压制,火焰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广场上的地面因忽冷忽热,裂开无数细小的纹路。
“苏云汐,借音波助我破火墙!”林舟大喝一声,将内力尽数注入合一兵器,冰墙突然炸裂,无数冰刃朝着火墙飞去,冰刃上裹着蓝白灵气,带着破邪之力。苏云汐立刻拨动琴弦,这次她刻意改变了音波频率,蓝色音波不再是扇形扩散,而是凝成一道细锐的音柱,裹着冰刃,穿透火墙的薄弱处,朝着墨渊飞去。
墨渊没想到两人配合如此默契,急忙侧身躲闪,却还是被一道冰刃划伤手臂,幽荧焰的光芒瞬间黯淡——那冰刃带着阴阳二气,竟能压制邪气,伤口处立刻凝结出一层薄冰,阻止了火焰再生。“可恶!”墨渊怒喝一声,伸手按住伤口,掌心幽荧焰暴涨,将薄冰融化,“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炼化后的幽荧焰有多强!”
话音未落,墨渊手中幽荧焰化作一团篮球大小的火球,火球表面缠绕着黑色邪气,朝着林舟砸去。林舟挥剑抵挡,剑刃与火球相撞的瞬间,火球突然炸开,无数火星朝着四周飞溅,每一粒火星都带着幽荧焰的邪气,落在地上便烧起一小团火焰。苏云汐见状,立刻拨动琴弦,一道音波屏障将雷周和沈清玄护在其中,可她自己却因分心,被一粒火星溅到衣袖,瞬间烧起一小团火焰,布料灼烧的焦糊味立刻散开。
“云汐!”林舟见状,心中一急,手中合一兵器的寒气暴涨,剑刃上的蓝白光芒几乎要凝成实质,朝着墨渊猛攻而去。墨渊趁机缠住林舟,幽荧焰化作数道火爪,一次次朝着林舟的要害抓去,火爪带着邪气,即便没碰到林舟的身体,也能灼烧他周围的空气,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林舟凭借阴阳佩的增幅,勉强抵挡,剑刃每次与火爪相撞,都会发出“铛”的脆响,火星与冰雾交织,可他身上还是添了数道灼痕,衣袍被烧得破烂不堪。
沈清玄趁机祭出符咒,三道金光从袖中飞出,在空中化作锁链,朝着墨渊的脚踝缠去——他想困住墨渊,给林舟创造机会。墨渊察觉到身后的攻击,刚要侧身躲闪,苏云汐却突然拨动音潮琴的最高音,一道尖锐的音波直刺墨渊的耳膜,这一次,她刻意加重了音波中的阳气,与潮汐珠的暖力相融,专门针对墨渊体内的邪气。
墨渊只觉脑中一阵剧痛,体内的邪气瞬间紊乱,幽荧焰的光芒也跟着闪烁,动作瞬间迟缓。金光锁链趁机缠住他的脚踝,将他的双腿牢牢捆住。“就是现在!”林舟抓住机会,纵身跃起,合一兵器带着蓝白强光,朝着墨渊的胸口劈去,剑刃上的阴阳二气彻底爆发,寒气与灵气交织,形成一道半丈长的剑气。
墨渊急忙用幽荧焰抵挡,可邪气紊乱之下,火焰的威力大减,被剑气一劈,竟瞬间熄灭大半。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兵器劈中墨渊的护体邪气,邪气如同玻璃般碎裂,墨渊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砸得石板裂开一道大缝。
“今日暂且饶过你们!”墨渊挣扎着爬起来,嘴角还在淌血,眼中却满是不甘与狠厉,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烟雾弹,狠狠摔向地面,一团浓黑的烟雾,瞬间将整个广场笼罩,“下次再见面,我定要取了你们的性命,烧了你的琴,毁了你的剑!”
烟雾中传来墨渊远去的脚步声,林舟想要追上去,却被烟雾挡住视线,烟雾中还残留着幽荧焰的邪气,吸入一口便觉喉咙灼痛。沈清玄立刻祭出净化符,金光驱散烟雾,可广场上早已没了墨渊的身影,只留下一道带着邪气的脚印,延伸至畲寨外。
林舟拄着合一兵器,大口喘着气,身上的灼痕传来阵阵剧痛,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剑刃上,瞬间被寒气凝成小水珠。阴阳佩的光芒也渐渐黯淡,贴在腰间,传来一丝温润的触感,缓解着他体内的灼痛。苏云汐快步上前,扶住林舟的胳膊,掌心的潮汐珠贴在他的灼痕上,暖潮之力缓缓渗入皮肤,减轻疼痛:“你没事吧?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我没事。”林舟摇摇头,目光转向雷周,“雷大哥,你怎么样?《玄水秘录》还好吗?”
雷周捂着胸口的伤口,勉强站起身,嘴角也带着血迹:“多谢三位出手相助,我还撑得住。《玄水秘录》藏在竹楼的密室里,密室有畲族的护阵,墨渊没找到,也没破开护阵,秘录是安全的。只是他已炼化幽荧焰,刚才那一战,他明显没尽全力,下次再来,怕是更难对付。”
沈清玄走上前,看着墨渊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他用烟雾弹脱身,还是老手段,但这次烟雾中掺了幽荧焰的邪气,显然是想拖延我们,不让我们追赶。他跑不远,但短期内不会再来了,我们得留在畲寨,加固防护,同时研究《玄水秘录》,必须找到克制幽荧焰的方法,否则下次再交手,我们未必能赢。”
三人扶着雷周,朝着竹楼走去。夕阳渐渐落下,将广场上的狼藉染上一层金色,那些未熄的幽荧焰余火仍在暗处闪烁,像是一双双眼睛,盯着畲寨中的《玄水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