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提着酒风风火火赶到将军府门前就要快步往里面走结果被门外当值的两个府兵给拦了下来。
“哎——你们两个拦我做什么!”
方济眉头一拧,不满地嚷嚷道。
府兵脸色带着歉意但脚下的步伐未作退让,公事公办地回道:“方副将请见谅,将军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特地强调了您。”
“老易那人最近可越发小气了,不就是一顿饭么至于记恨这么久?你们几个小的也不帮忙劝着点,让他拿出点将军的气度。”
方济撇撇嘴,想到这几日他同他遇见,他立刻调头离开的模样刚开始他是有些心虚的,后面就逐渐心安理得了起来。
府兵摇摇头为难的说道:“方副将,这几日将军都吃起粗茶淡饭了,醉梦楼那一顿花去了将军半个月月俸呢,我们哪里敢去触这个霉头。”
方济摆摆手,理解地拍了拍他们的肩头想套近乎道:“算了,不提这一茬了,今个我来这是有重要的事情同将军汇报的,若是耽搁了,到时候不但是邑城不安便是整个启明也要震上一震。”
两个府兵相视一眼又默契退了两步拉开了同他的距离,目光落在他手上提着的酒壶,了然道:“今日未见有什么紧急的信息传来......方副将您还是先回去吧。”
方济一看这两人就是不信他的话,军令如山他们今日定是不会让步通融的,可想到那令人头疼的小祖宗,他只能脸色一扳,胸腔一挺,端起副将的架势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也知道我是副将啊,如今我有要事,你们安敢拦我!”
“可您今日休沐。”
“你们!行行行,今日本将就坐在府门前不走了!”
方济气结,袍子一掀,一屁股坐到石阶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样。
“副将您何必呢,这来来往往的百姓见了,您的脸面可就没了。”
一个府兵苦口婆心的劝道,另一个府兵快步走进府中禀报。
“脸面这东西又不能吃不能喝又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今个见不到人我就坐这不走了,看谁耗得过谁。”
方济讲得坚决,可心里却觉得屁股下的石阶像块冰一样,冻得他心肝发颤。
易胜军正在书房翻看着兵法,耳边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那个守在门外的府兵跨步而入拱手禀报道:“禀告将军,方副将求见。”
“不见,将他打发走吧。”
易胜军眉头一皱,头也没抬就直截了当地拒绝。
那府兵一脸为难地说道:“我们同他说了,可副将说他有重要的事情商议,说是不见到将军就不走了而今正坐在府门前呢,我们实在无法子了才来找将军的。”
易胜军听了他的禀告,将兵书往旁边一甩,哼声道:“方济那厮还是这般死皮赖脸的,罢了,你们就放他进来吧,他最好是有正事。”
府兵得了令如卸重担,快步离去将人放了进来,这一个两个他们可都得罪不起啊。
“老易,我们都这么多年生死兄弟了,你怎么能让人将我拒之门外,太不仗义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在这些小的面前混。”
方济还未跨进书房,他絮絮叨叨的抱怨声就先一步传了进来。
易胜军抬眸看了眼来人,眼神不加掩饰地嫌弃似要溢出,沉声道:“你最好是有要紧事商议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把你扔出去。”
方济也不惧一把坐到一旁的空椅子上,毫不客气地斟了杯热茶,仰头喝了下去,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似的舒爽地叹了口气,而后在那沉沉目光下徐徐开口道:“刚刚我在街上遇到了那个人,那个足以让天启震上一震的人。”
易胜军握着毛笔的手倏然收紧,眼眸沉沉,眉宇尽是郑重,沉声道:“他来邑城做甚?”
“一个是他亲近的皇叔一个是他的授业恩师,此番他隐了行踪入城想必还是未放下当年之事,他定是想寻你了解当年懿旨调兵一事。”
方济内心也是不愿相信那一心为民的文相国会做出谋逆一事,可当年的懿旨他们却又是确确实实的亲眼所见,战死的半数兵将面前他无法信任心中那些直觉和念头。
“既如此,那我就在这将军府待他寻来。”
易胜军轻叹一声,眼眸似有晦暗一闪而过。
方济见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已有计较,点点头开口道:“你自己有计较便好,只是此番他秘密入城之事可不能让人知晓,否则这邑城的安稳日子怕是到头了。”
启明最耀眼的明珠到哪里不是掀起腥风血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